“咔嚓!咔嚓!”
冰雪龟裂的声响此起彼伏,响成一片,一道道裂缝朝南延伸。
“隆隆!”雷鸣般的巨响震得大地都在颤抖。
巨响的源头,是一片人潮马海、牛羊的世界,若是从空中望去的话,只见方圆千里都是涌动的牛羊、马匹,汹涌澎湃,波澜壮阔,朝着南方涌去。
这正是胜利班师的汉军!
与向龙城进军不同的是,他们带上战利品。这一战,战利品极为丰厚,整个匈奴的牛羊、骏马,七七八八都落在汉军手里了。尽管汉军吃了一个月,还杀了不少用来筑城,消耗的还不到一半。
在这之外,周阳留了一些牛羊在龙城,由丁隽看守。留下的还有数万匈奴,他们是做苦力我,宰杀牛羊,制作肉干,为来年的进军做准备。
就是如此,要赶回汉境的牛羊仍是多不胜数,连绵千里不绝。
若是从空中望去的话,一定会震憾不已,很可能是人类历史上规模最大的一次班师了。
周阳骑在追风驹上,放眼四望,忍不住一阵心惊,朝东瞧瞧,人潮马海、牛羊无数;朝西看看,人潮涌动,牛羊嘶吼声响成一片;朝北望,骏马奔驰,牛吼羊叫声不绝;朝南望,牛羊奔驰,巨响如雷。
置身其间,宛如处身在雷霆的世间,唯有雷鸣般的响起。这声响,是由数以千万计的牛羊的蹄声汇聚而成,其震憾力有多大,不需要说的,也无法描述,只有亲身经历过的人才能深切的体会到,什么叫做震憾!这就是震憾!
“天啊!”李广策马在周阳身侧,不住拈胡须,笑得鼻子眼睛挤作一团:“大帅,乍一看,还以为我们是匈奴人呢!”
“吃了一个多月的羊肉,喝了这么久的马奶子,算半个匈奴人吧!”周阳微一颔首,指着李广身上的裘衣,笑道:“飞将军,这不是匈奴的样儿么?”
汉军在大漠中呆了近两个月,这换洗衣衫早就成问题了,不得已,只好穿匈奴的裘衣皮帽御寒,乍一看,二十多万汉军,个个都是匈奴。
“打了一辈子匈奴,没成想,到头来,我也成了匈奴!”李广调侃起来。
众将围在周阳身边,有说有笑,调侃不断,这回程轻松异常。
与汉军的欢喜正好相反,军臣单于他们个个耷拉着头颅,一副活死人模样,没有一点生气。他们成了汉军的阶下囚,给汉军押回汉朝,那就是蹈不测之渊,他们的命运如何,谁也不清楚,哪能不担心的。
“单于的头颅垂得够低的!再低一点,就能舔着那玩意了!”程不识把军臣单于垂头丧气的样儿看在眼里,调侃一句。
“哈哈!”这话逗得众人大笑。
在军臣单于他们后面的是冒顿单于的墓碑,给汉军做了一个雪撬,用马拉着。冒顿单于的墓碑极是沉重,要运回长安还真得费一番功夫,周阳想来想去,做个雪撬比较好。这办法真的好用,省力省事。
往日城,在军臣单于他们的心目中,冒顿单于的墓碑,神圣不可侵犯。而眼下,他们看见冒顿单于的墓碑,好象看到利刃似的,还是架在他们脖子上的那种。
冒顿单于是匈奴最为伟大的单于,他们的墓碑成了汉军的纪念品,还有比这更让人惊恐的么?
正说笑间,传来一阵雄壮的歌声,是有将士忍不住欢喜之情,唱起了《男儿行》:“炎黄地,多豪杰,以一敌百人不怯。人不怯,仇必雪,看我华夏男儿血!男儿血,自壮烈,豪气贯胸心如铁!手提黄金刀,身佩白玉珏,饥啖敌酋头,渴饮敌人血!”
这首《男儿行》,将士们唱过无数遍,以前唱,是用来励志的,激励人心的。今日唱来,却是唱的一个事实,一个大胜的壮举,成了真正意义上的壮歌,将士们唱得雄壮嘹亮,蕴含无尽的喜悦之气。
周阳他们听在耳里,再也抑止不住喜气之情,跟着唱起来:“儿女情,且抛却,瀚海志,只今决!男儿仗剑行千里,千里一路斩胡羯!瀚海飞战歌,歌歌为我华夏贺!单于王庭舞钢刀,刀刀尽染匈奴血!立壮志,守奇节……”
将士们心情极度之好,越唱越欢喜,越唱越难以自抑,一遍又遍的唱着这首《男儿行》。
XXXXX
朔风凛冽,呼啸而过,发出阵阵呜咽声,卷得地上的雪花在空中飞舞,千朵、万朵,煞是壮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