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辞又连说了三声“好”,捂着耳朵转头瞪着他瓮声问:“那你呢,你去哪儿,回学校还是回你租屋?”
“都不去。”顾林洬顿了一下说:“去蹭饭。”
“蹭饭?”慕辞眸光骤变,迸射精光:“好吃吗?”
“还可以。”
“哦——”慕辞看着正前方摆头走着正步。
顾林洬斜眸扫了他一眼,没说话。
眼见着要到校门口,慕辞又捏着喉咙咳嗽了好几声,顾林洬闻声,偏头朝他看过来,唇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怎么了,喉咙不舒服?”
这他妈就是故意的。
行,可以。
慕辞甩了他一眼,停在校门口,语气极其恶劣,一字一顿地说:“我回学校,再见!”
顾林洬在他气势汹汹转身的瞬间眼疾手快地抓住他的手腕。
“不是不想回吗?”他说。
倏尔被这么攥住手腕,慕辞莫名僵硬,他回头想抽出手来,但顾林洬死死握着,他只能冷吐声,阴阳怪气道:“是啊,但也没别的地方去了,我又没地方蹭饭。”
“我是去蹭饭,主人不知道,总不能随我心意带人。”顾林洬说。
有些炸毛的慕辞闻言冷静想了想。
他说的好像挺有道理。
不过,他又不是气得这个。
但是他又不太清楚自己具体在气什么。
这时顾林洬松了手,慕辞拧眉低低哦了声:“那我走了。”
“但是——”顾林洬说:“他应该不讨厌你去。”
“啊?”
……
附中的教室家属区就在老西门的斜对面,和顾林洬租住的那个小区相邻着,但正大门似乎不在这条街道,这里只有一扇小铁门,不过得刷卡进门。
顾林洬熟稔地从背包里拿出钥匙,他钥匙不多,简单钥匙环串着这门禁的蓝色小卡,还有三把钥匙,但除此之外,上面还挂着一根红绳。他刷卡的时候,慕辞凑近看了看,发现这根多出来的显眼红绳应该是条手绳,手绳中央编了两个平安结,而两个小平安结中间固定着的是个雕刻成祥云的红色石头。
“朱砂啊~”
顾林洬瞥了眼他,抬起手,那红手绳在他面前晃了晃。
“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看看。”慕辞收回目光,直直看着他:“你挂这东西干嘛?辟邪吗?”
“嗯,一个阿姨给的,说是可以挡灾。”顾林洬说这话的时候深深地看了一眼慕辞。
慕辞似无所觉,哦了声:“这不是手绳吗,你怎么不戴手上?”
“不能弄脏,又怕弄坏,随时取又怕弄丢。”顾林洬说。
“也是。”慕辞笑了笑:“小时候,我身体不好,我奶奶也给求了一块,刻了我名字,送去寺里开光,让我一直戴着,除了洗澡,我都不敢取下来,但后来还是被我弄丢了。之后我爸想再给我求一条,但那老和尚说那手绳之所以会丢,是因为它已经给我挡了一次灾了,一人一生只由一次机会,再求也是无用。”
顾林洬眉梢微弯:“你信吗?”
“不信啊,神神叨叨的!之前本来就是为了让奶奶安心我才戴的,她心心念念给我求的。”慕辞垂下眼皮,语气里平添怅然:“但我还那么不小心弄丢了。”
顾林洬没说话,只是安静地垂眸,盯着慕辞清瘦的手腕,还有腕骨茎突。
那里如果戴上根红手绳。
想到什么,他面不改色地抬头,想再看看慕辞耳垂的红色细绳,但是这一抬头他就对上了慕辞略带怀疑的视线。
莫名心虚,他不自然地移开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