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灵没想到她对这事儿还挺积极,意外地挑了挑眉,然后想了想说∶“那等会儿晚上下课我们跟思雨一起想想怎么搞。”
“行。”
彼时,辛月正在教室里看书,对自己又被拍了这件事丝毫不知晓,还是快上课的时候,她同桌徐俊杰回来告诉的她这件事,徐俊杰还偷偷拿出手机给她看了视频。
在看到自己的脸出现在十多万点赞的视频上时,辛月形容不出自己心里是什么感受,明明她气得浑身不自觉地发抖,心底却并没有升腾起怒火,而是无尽的下坠感,像栽进了深渊,一直往下落,一直往下落……
她不明白,这世上有那么多人想红都快想疯了,老天不去如他们的愿,却非要把这种事强加到她身上。
她只是想好好读个书,怎么就那么难?
自从十岁之后,她就像撞了鬼,一件接着一件的事找上她,被至亲抛弃,被同乡因一件莫须有的事而诋毁,在学校也被欺凌。
好不容易熬到高三,她以为就快熬到头了,没完没了的事又全找上来,一刻的安宁都不给她。
之前莫名其妙火起来的时候,那些人赶四五个小时的烂路都要来找她,来骚扰她,更别说这现在是在城里,在人群扎堆的学校。
辛月本以为自己已经习惯了被命运捉弄折磨,但当所有事情都压上来的时候,她发现自己也没有想象中那么坚强。
她感觉好累,真的好累。
倍感无力的她,连火都发不出了,一个皱眉的动作在这时候都显得艰难。
徐俊杰注意到了她的异常,忙忙把手机关上,问她∶“你没事吧?”
“没事。”
她说着没事,声音却无力得像病重的患者。
徐俊杰知道她不想被拍,不想在网上走红,可他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只能试探的问她∶“要不……我明天给你带顶帽子跟口罩过来?”
他是走读生,可以在放学后出校门买东西。
辛月没有拒绝,轻轻跟他说了声∶“谢谢。”
说完,辛月把胳膊抬起来放在桌子上,头埋下去,额头抵在胳膊上,像睡觉的姿势,可双目却始终空洞地看着地面。
从徐俊杰的这个角度,他能看到她睁着眼,虽然看不到她眼神,但也能感觉到她的无力。
他初中就和辛月在一个班,听到过她同乡传她亲妈跟人跑了的事,也看到过盛航拉着一群人把她堵在操场,夏梦妍她们有一次朝她扔石头的时候,他也就在她后面。
她很多至暗、狼狈的时刻,他都见过,可他从没见过她现在这个样子——
仿佛有无数双手在把她往深渊里拽,而她无力再挣扎。
哪怕是曾经她眼底还时常会有恐惧时,她也从未放弃过抗争,他是看着她望向那些人的眼神从害怕怎样一点一点变成像割不尽的野草般坚韧顽强,这让他以为她不会再被打倒,可生活就像是非要压垮她才罢休,用比被霸凌和被诋毁更让人无力反抗的事。
被霸凌还能躲还能藏,被诋毁也能充耳不闻,可这样被曝光在大众视野里,她根本避无可避,会有无数人为了那点儿流量,像饿狼一样朝她扑过来。
更别说,这一次是有人已经尝到了甜头。
她不像明星和签了公司的大网红一样有保镖有团队,说不定哪天她就会一个人在某个地方被围得水泄不通,被要求合照、拍视频、甚至可能会有人趁乱对她上下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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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
这些事想想都可怕。
他想帮她,但能力也就仅限于给她带顶帽子和口罩了。
徐俊杰攥紧双手,心里也发着紧。
他恨自己没用。
但这种情况,似乎谁也办法帮她多少。
徐俊杰叹了口气,把头转过来,他知道辛月这时候肯定不想被人看着。
过了会儿,预备铃响起,还有十分钟就要上课了。
辛月深吸一口气,从臂弯里抬起头,表情又恢复如常,神色淡漠清冷。
教室里很多人不时朝她这里撇一眼,然后窃窃私语,表情或笑或嘲。
辛月眼睛不太好,耳朵却灵,听到有人在说∶
“要不是何晴她们要送她回寝室,我也去找个地方蹲着拍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