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资助苏夏月的人是陈老夫人。
陈老夫人先前有过一个女儿,长到五岁时,因病去世了。
在孤儿院看到苏夏月那个小小的背影,她触景生情想到了自己曾经失去的孩子。
她资助了她,并把她带回了陈家。
陈老夫人在世的时候,苏夏月一直是她在带着。
后来老夫人去世,临终前特意交代自己的儿子和儿媳,要照顾好这个小姑娘。
陈家家大业大,不过是养个小姑娘而已,他们也就留下了她。
只是陈母也没想到,自己的儿子会对这位孤女动情。
一旦有了威胁,往日假意堆砌的那份温情就如同泡沫,一触即破。
苏夏月何等聪明,根本不用陈母将难听话摆到明面上说,便早早地提出自己会搬离陈家。
她其实一直清楚,对自己有恩的人是已逝的陈老夫人,而不是陈家。
陈家花在她身上的钱还完了,她也就没后顾之忧了。
至于陈老夫人的那份恩情,或许,真要等到下辈子了。
纪清竹很清楚,像她这样幸福环境下成长的人,对于苏夏月的故事只能做个聆听者。
感同身受这四个字,她不够格。
录音棚的工作结束后,时越的车已经停在了楼下。
纪清竹得知时越要来接自己,便让司机先离开了。
夫妻俩顺路捎上苏夏月一段。
车内。
时越旁若无人地牵着纪清竹的手,低声问她晚饭想吃什么。
结果被女孩一句“我减肥,不吃晚饭”搪塞过去。
时越无声哂笑,笑意里满是纵容。
此刻的苏夏月有些后悔上车,她就是一个巨大号电灯泡。
好在很快就到了苏夏月租住的公寓。
车子往市中心赶,正值晚高峰,通往曦园的路堵得水泄不通。
纪清竹小声咕哝了一句:“怎么这么堵。”
司机透过后视镜看一眼时越此刻的表情,略显惶恐。
下一秒,只听见时越建议道:“我在附近的云泊还有套公寓,过去近一些,要不今天去那儿将就一晚?”
纪清竹想也没想就点点头,“好啊。”
旋即问道:“是你之前住过的公寓吗?”
时越点头:“对。”
静默几秒,只听见她半开玩笑似的问:“你就不怕在那儿有什么秘密被我发现?”
时越微怔,是一种转瞬即逝的茫然。
云泊的那面玻璃墙,大概就是他的秘密。
“行啦,我开玩笑的。”
云泊的这套公寓,是一套大平层。
与曦园的装修设计完全不同。
冷色调的黑白贯穿始终,屋内没一点多余的装饰,看得出与时越本人极搭。
纪清竹也搞不懂,为什么同样都是时越的房子,曦园和云泊的装修风格却是截然不同的两种反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