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步三回头地走后,高婷的香水味便占据她周围开始,她呼吸困难起来:“你离我远点。”
高婷瞪着眼睛一眨不眨地上上下下打量她,仿佛听到什么笑话:“好妹妹,你是在和我说话?”
她的后面不知何时又多出几个人,都是熟悉的面孔,顾时衿惨白着张脸,不顾一切地转身想跑。
“扑通。”她甚至没有看见谁推的她,泳池里的水淹没她的鼻尖,好冷。
高婷居高临下地站在岸边往她头上抹东西:“你姐姐过生日你很嫉妒吧,还敢偷穿她的衣服,不是很会欺负人吗?现在被人欺负的感觉怎么样?”
顾时衿抱着手臂,也不知道是水还是泪糊住眼睛,连声线都带着颤抖:“我没有穿她的衣服,是她拿给我穿的。”
其中一个人气愤地把蛋糕塞进她嘴里:“你他妈装什么?明珠最喜欢的衣服怎么可能给你穿,她说衣服不见了,转眼就在你身上,你是不是还威胁她了?”
她拼命地摇头:“我没有。”
顾时衿无力极了,没有人会相信她的,没有人。
她说:“怎么样才肯放过我?”
四面八方已经有嬉笑和讥讽声,她不想再这样下去了,她还有外婆,只要能活着,随便吧。
“她承认了?”
高婷似乎不敢相信地问后面人。
手掌阴影一垂下,她好像感知到什么,出于生理反应与惊恐下,闭上眼,心里想的是,让她们出口恶气就过去了吧。
想象的疼痛感并没有到来,顾时衿睁开眼,灰白的脸上染上窘迫,肮脏的水滴顺着头发落下一个圈。
“好低级的手段。”
戏谑的调调飘进她的耳朵里,傅裕琛规矩地穿着裁剪得体的定制西装,只是脸上依旧挂着不正经的笑。
笑,不达眼底。
人群很安静,目睹着这位爷大概会把人捞起。
“我说过什么,是不是说了别让我再看见你?”他屈尊蹲下,捏起她的下颌慢条斯理地问。
下颌的骨头快要碎掉了,头发和身体也像是贴在寒冰上。
“谁将你放出来了?”他大发慈悲地放开她的脸,眸光里满是恶意。
她如实回答:“是父亲。”
“我们阿衿是不是吃了很多苦头?”傅裕琛像是突然转变成邻家哥哥,对她笑得温和极了。
不安,害怕像池子里的水将她拥住。
如今的她对危险来临时感知强烈,她快速地向岸上游,酒瓶落在她的脚边。
“嘭。”
红色的酒液从里面绽放开来,像是绚烂的烟花。
她但凡慢一秒,酒瓶就会在她脑袋上开花。
所有人都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跳。
他们都快忘了,傅裕琛骨子里是个好玩暴虐的人,他怎么可能会救人呢。
碎片钻进她的脚里,水被染上了红色,分不清是酒还是血。
“啧。”
“没意思。”
始作俑者像是失去了乐趣,懊悔她没有上自己的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