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车已经停在酒楼门外——”程洵也着急,“何小姐躲不过去的。”
他话音未落,一队人马风风火火直奔这桌而来。
“梁副总,打扰您吃席了。”
梁纪深没有好脸色,看向他们。
为首的领队了解梁纪深的脾气,即使老张亲自出马,他照样不买账。
赵凯之所以拖到今天,是等时机。
原本姚文姬是农历四月的生日,梁迟徽每年大摆筵席,农历摆一次,阳历五月再摆一次,梁纪深会出席农历的寿宴,他是个讲究人,基本给足姚姨的面子。
赵凯那意思,拘捕何桑必须在隆重的场合,梁纪深多多少少才会控制。
倒不是他不发脾气,是闹大了,何桑难堪。
这姑娘胆子小,一吓一激灵的,他方方面面蛮护着。
赶上董事长葬礼,赵凯分析比姚文姬的寿宴时机合适,梁纪深受过军事化教育,一旦掺杂了公务,他相当自律本分。
“我们周全您的颜面,特意换了便衣,没有声张,准备悄悄带何小姐离开,对您的麻烦也小,您认为呢?”
梁纪深阴鸷又戾气,“谁让你带的。”
领队出示了赵凯签发的手续证件,“赵头儿也无奈,胡太太召集了亲戚拉横幅拦车,要一个公道,撒泼打滚的哭,一堆群众围观,局子门口水泄不通。”
他面孔发青,像泻了的墨汁,青得寒浸浸的,十米内皆是压迫。
“拘留?”
领队态度挺客气,“配合调查。”
“二十四小时放人吗。”
“我无法保证。”领队瞧何桑,“何小姐没有故意伤害的嫌疑,会放人,若是有嫌疑,赵头儿只能公事公办了。”
何桑死死攥住桌布,抠出一缕缕划痕,梁纪深余光一扫她,预料到结果不会太好。
赵凯侦察审讯的水平曾经与他齐名,有“市检梁、市局赵”的绰号,擅长攻克心理防线,胡大发那边目前的伪证和假证人很充分,这案子太棘手,明面上对何桑有利的证据一概没有,唯一的办法,是证明胡太太造假了。
需要花费一番周折。
梁纪深握了握何桑手,冷冰冰的。
“你跟他们去。”
她僵硬,反握住他。
“过程实话实说,有我在。”
何桑感受到他掌心的温度,令她觉得踏实,安稳,心口不那么紧涩了。
梁纪深盯着领队,“你转达赵凯,何桑受了半点委屈,我和他没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