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外。
太监马车停在那处,没有上前的意思。
外头小太监不解。
今日不是过来宣读圣旨的吗?怎的这般久了还不进去?
“小贡子,你聪明你说说这是何原由?”
被叫小贡子的太监摇了摇头说不知。
那小太监一脸嫌弃,“老公公说你是个聪明的,还让我跟你学着点儿,可现在看来,你也不过如此嘛。”
贡德海没有说话,头低得更下了,对于他的嫌弃,他丝毫没有表情,如同说的人不是他似的。
只是没多会儿,马车里的太监叫贡德海进去。
贡德海目光此时才闪动着,他很后悔为何没有躲开这一遭。
马车内。
章公公如鹰般的目光盯着他。
贡德海哪怕在宫里混得如鱼得水,也架不住一位老公公的如此目光,果然,这世间有一种目光叫做逃无可逃。
章公公道,“小贡子,你知晓了那日宫院死的两个章姓的太监吧?”
贡德海心尖儿一提,他不直接让他送圣旨进去,而是提了那日之事?
那日的事,虽然闭了口,可这天下到底没有不透风的墙,再加上他的机灵,宫院里的事情他也知晓了个大概。
有几个太监被人算计了,他们原本是想要对某位贵人下手的,可是谁知晓,居然全都死在了那里头,尤其是两位姓章的公公,死得很惨,年纪大的章公公,从重伤中醒来,可是当看到一个扒了皮的死人时,便又硬生生的给吓死了。
而那位被扒了皮的小章公公,死得更惨,手被剁了,皮被扒了,听人说,被扒皮的时候他还活着。
想到这里,他心尖儿又颤了几颤。
他从来不敢想像,一个人在被扒了皮之后还有口气的,他更不能想像,这到底是一种怎样的疼痛?
当然,他们两个死得不冤,宫里但凡有些资色的宫婢便被他们玩了,他们不是男人,故而,下起手来,竟比那些个男人还要可怕,其手段闻所未闻,骇人听闻。
贡德海想到这里,感觉背后发凉。
而且更重要的是,下手的,是王爷。
也是,他曾经的主子。
贡德海的牙咬了又咬,他也没想到,曾经的主子下手竟如此之狠?
哦不,他下手一向狠毒,比如他,他对他是诛心之狠,当初他以为找到了个救世主,主子给他饭吃,给他管事,更给他寻了个女人,甚至还让他有了个孩子,有了个念头,可是后来,这一切都没有了,甚至最后他连自己当初想要保护的人都没有了,还有,他落得了个现在的下场,男不男,女不女。
更可怕的是,他是曾经尝过当男人的滋味的,而突然间,他连这个都失去了,这叫人,焉能不悲伤?
“他们死得不冤,死得好,宫里的宫婢们可以保住性命了,可是小贡子,我不能赌啊。”
他也姓章啊,他赌不起啊,他不知道那位王爷是不是痛恨姓章的公公,故而,这圣旨还是让他去送一送吧。
贡德海的牙咬得更紧了,
“可是公公,如此圣旨,我区区一个小太监,只怕是不能吧?”
圣旨也是有身份的人去送的,尤其是像陆无忧这样的王爷,那自然是品阶高的公公去送,他什么品阶也没有,与初入宫的小太监没什么区别,他去送,只怕是有辱了圣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