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便是七日后,即二月二十九,叶泽霖与花扶疏的大婚之日。
城南为达官贵人聚集之所,许多贵人的府邸都在城南,叶世衡的大将军府也在城南。
今日的大将军府张灯结彩,前来喝喜酒的人络绎不绝,达官贵人们则携着娇妻美眷。
男宾客们在前院,由叶云律招待,女宾客们在后院,由独孤兰息招待。
女宾客多是官眷,三五成群聚在一处,谈论起了新娘子,人人好奇新娘子是哪家的姑娘,长相如何。
叶泽霖是官家子弟里数一数二的青年才俊,从未听说他谈婚论嫁的消息,突然间收到叶家的请柬,令诸位官眷更为好奇。
独孤兰息言笑晏晏,热情招呼诸位官眷。
她命丫鬟送茶送点,与这位夫人招呼,又与那位娘子寒暄,在人群中来回穿梭。
一位华衣美妇叫住了她,“独孤娘子,之前从未听说过你二叔要成婚的消息,怎的突然间就要成婚了?”
独孤兰息道:“温娘子,这不突然,二弟妹是父亲好友的女儿,与二叔自幼便有婚约,二叔与二弟妹皆长大成人,又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父亲母亲自要为他们操持婚事。”
这位华衣娘子眼底略过一抹失落,再道:“原来如此,怪不得听不到一点你家二叔议亲的消息。”
独孤兰息与温娘子笑了笑,此时,又来了几位官眷,独孤兰息命丫鬟好生照顾着温娘子几位夫人,她便去招呼刚到的几位官眷娘子。
儿子大婚之日,欧阳夫人本该同独孤兰息一道招呼宾客们,彼时,她身在溶梨院中,身着一袭枣红长裙,秀发盘梳成髻,发间一支金簪,年代有些久远,依然发散着光泽。
她来回踱步着,直到叶世衡回来,急急过去,问道:“仲平,老爷子可同意回来了?”
叶世衡满脸失望,“老爷子说什么也不肯主持泽霖的婚礼,还说明日的请茶问安也不必了。”
欧阳夫人道:“老爷子还是不肯承认泽霖是他的孙子。”
叶世衡道:“溶月,老爷子不肯出席泽霖的婚礼就算了,有我们做父母的祝福,泽霖与花儿也能和和美美。”
欧阳夫人又道:“终究还是因为我这个做母亲不得老爷子承认,白白连累了泽霖。”
叶世衡道:“莫说这个,吉时将至,泽霖接花儿也快到了,我们去前院看看。”
欧阳夫人与叶世衡一道出了溶梨院,而离大将军府几条巷的花家锣鼓喧天,热闹非常。
一顶喜轿停在花家门前,喜轿呈大红色,构造精巧,门帘与窗帘绣着花开富贵等图样,以金、银色点缀,富丽堂皇,精美绝伦。
花扶疏一身婚服,却扇掩面,被花飞墨背着,在众人簇拥下上了喜轿。
叶泽霖一身大红婚袍,见花扶疏上了喜轿,方才上了结彩的白马。
五经道:“起轿。”
喜乐再次响了起来,身着喜色的八位轿夫抬了喜轿,在鼓乐声中走在叶泽霖的身后,迎亲队伍在前,接着的就是送亲队伍,一抬抬、一箱箱的嫁妆让人看得眼花缭乱,延街看热闹的百姓数不胜数。
而在迎亲队伍启程的那一刻,在门口的栖蝶夫人忽然躲在门后,哭泣起来。
花鸣谦拥她入怀,栖蝶夫人抓着花鸣谦的衣裳,将自己的头埋入他的怀里,“君子,我舍不得女儿,她长大了,又不能留她一辈子。”
花鸣谦道:“三日后就是回门,到时就可以见到女儿了。”
大将军府里宾客如山,熙熙攘攘,人头攒动。
飞院院中那棵参天古树延伸至蓬莱居,枝条几朵鲜艳的粉嫩。
春日融融,万物复苏,一群新燕啼鸣,动人悦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