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出龙床上皇帝的真容。
袁惟烈一头花白发丝,一张不怒自威的国字脸上,早已皱纹丛生,此时正虚弱地躺在金色被褥中。
“父皇……”
袁妙玉轻盈地坐在床边,目光复杂地轻唤一声,双手下意识握住皇帝露在被子外面的大手。
这只大手如今也瘦得只剩皮包骨。
“尔等都下去!”
袁惟烈目光扫了眼床边侍立的宫女。
“是!”
“是!”
两名宫女欠了欠身,举步迈着轻盈的脚步,退出寝宫。
很快,寝宫里便只剩下皇帝和七公主父女俩。
“父皇,您有什么事情需要儿臣去办吗?”
袁妙玉轻声询问。
袁惟烈浑浊的老眼望着床边的女儿,静静地看了好一会儿,才长长叹了口气,语气惋惜地说:“朕何幸,有皇儿这样的公主,可惜,妙玉你是女儿身,否则,父皇定将大炎万里河山交予你手,父皇相信以妙玉你的才能,定能治理好整个大炎,不让祖宗蒙羞。”
“父皇!”
袁妙玉连忙低下头,心情复杂地唤了一声。
同时,她心头已经升起不妙的预感。
皇帝今天的状态,比以前差多了。
关键是皇帝说刚刚那番话的语气,满是惋惜,听上去像是在夸她的能力,但这些话听在她耳中,却那么的心惊肉跳。
因为当皇帝承认你的能力,却又不能把皇位传给你的时候,往往就是皇帝忍痛割爱的时候。
也许,对皇帝、对整个大炎王朝来说,割掉她这个七公主,是功在社稷的英明决定。
她如果不是七公主本人,她大概也会赞同这一决定。
但偏偏她就是七公主本尊。
站在七公主的立场上,她当然不愿意被牺牲掉。
袁惟烈一生阅人无数,此时自然能感受到女儿的惶恐。
他虚弱地笑了笑,出言宽慰道:“皇儿不必心惊,父皇虽然一生杀伐决断,当年竞夺皇位时,也曾弑兄杀弟,但皇儿你是父皇的镇国公主,父皇绝不会加害于你!”
镇国公主?
袁妙玉闻言,一惊,抬眼看向皇帝。
因为她以前虽然得皇帝信重,却并没有镇国公主的封号,而且,镇国公主也不是轻易能封的。
大炎历史上,也从来不曾封赐过镇国公主的名号。
“父皇,您要封儿臣为镇国公主?”
袁妙玉问出心里的疑问。
袁惟烈含笑颔首,表情复杂地说:“妙玉,你几位兄长皆有雄心,但却都才能不足,而北方神峰国又一向对我大炎虎视眈眈,亡我之心始终不死,所以,朕无论把这江山交到你几位兄长谁手里,都不能安心,是故,朕要在殡天之前,封皇儿你为镇国公主,并赐你朕的昊天剑,许你斩杀昏君,另立新皇之权,如何?皇儿可敢受封?”
这一刻,袁惟烈原本浑浊的双眼似乎都清明了不少,眼中精光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