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皇后的脸色不大好看,见到詹景华,不待他上前见礼,便提前摆手免了他的礼,又使了个眼色给玉溪,玉溪明了带着殿内的宫人悄然退下。
“七皇弟的事,你怎么看?”
“昨日,臣进宫见了太后,娘娘可知道?”詹景华不答反问道。
“知道。”詹宜说道。
不但知道,就连詹景华和周太后的谈话内容,她也知道。正因为知道,她才会让玉溪走这一趟。
“臣对这件事的看法,就是,不管真假,先让璟王回到京城再说。”詹景华说道。
詹宜想起一早仁寿宫请太医的事,太后也是想让燕行回来的吧?只是,还没来得及实施,朝会上便闹出了魏挚参燕行的事。想必不要多久,整个盛京城都会在流传,大夏国的璟王私通达怛的传言吧?
“这件事,魏挚是怎么知道的?”詹宜突然问道。
“魏挚是御史中丞,职责就是监察百官的失职和不法行为,这么大的事,他知道不奇怪,不知道才奇怪吧。阿姐?”詹景华抬目朝詹宜看去。
詹宜不避不让的迎着他的目光。
詹景华话里的意思,她明白。而她话里话外隐隐指责,是詹景华向魏挚透露这件事的意思,詹景华也明白。
两人无声对峙着。
渐渐的,詹景华的幽深诡谲的眸子里,有着隐隐的水光一瞬而逝。刺得詹宜眸子一痛,下意识的便瞥开了目光,结束了这场对峙。
“阿姐,为什么我会觉得在你的心里,燕行比我重?”
“我和你说过,在我的心里,你和他是一样的。”
詹景华摇头,脸上绽起一抹惨笑,摇头道:“你嘴里这样说,可是实际上却不是这样的。”
詹宜才要争辩,詹景华却突然提了声音说道:“如果有一天,有人告诉你,我要谋朝篡位,你会像信任燕行一样信任我吗?”
“我当然会相信你。”詹宜想也不想的说道。
詹景华目光咄咄的看着詹宜,“阿姐,记住你今天说过的话。”
詹宜下意识的觉得,她好像掉入了詹景华挖的一个语言的陷井里,可是却在转念间,又觉得这不过是詹景华情急之下的一句话而已。
很久以后,当詹宜想起今时今日的这一幕时,忍不住的阵阵心凉。
这一生,她防备了很多人,也粉碎了很多次针对她的阴谋。可是,她却怎么也没有想到,她防了那么多,唯独没有防住他,粉碎了那么多的阴谋诡计,却偏偏让他得逞!
詹宜还在品味詹景华那句话时,门外突然响起玉溪的声音,“奴婢见过皇上,皇上……”
宏祯帝平和低沉的声音打断了玉溪的请安,“你怎么在这站着,你家娘娘呢?”
“启禀皇上,娘娘召了候爷在进宫说话,眼见得到了用膳的时间,奴婢正准备去御膳房看看。”玉溪说道。
大殿里,詹宜当即止了和詹景华继续说下去的念头,俩人齐齐站了起来,抬脚迎了出去。
詹景华小声的问詹宜,“皇上来阿姐这里,没有内侍通传的吗?”
詹宜摇头,“邵氏死后,他变了很多。”
詹景华闻言,脸上绽起抹浅浅的笑意,轻声说道:“如此,阿姐也算是苦尽甘来了。”
詹宜回头,若有深意的看了眼詹景华。
就在这时,宏祯帝自外面走了进来。
“臣妾(臣)见过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詹宜和詹景华同时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