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顶响起柳若谦的声音。
苏宬正欲开口,而就在这时,头顶突然一片雪亮。
原来,是有人重新点燃了被撞翻的桐油灯。
眼见苏宬还是没有将手递过来,柳若谦不由一急,说了声“得罪了”,便要去抓苏宬握住栏杆的手,只是,他才抬手,步崖已经神色淡淡的走了过来,说道:“世子请让让。”
柳若谦神色讷讷的看向步崖,下意识的往边上退了退。
一侧的梅华欲言又止。
步崖才一上前,苏宬便将手递了他,接下来,步崖猛一发力,苏宬凌空而起。
而便在这时,覃鸿雪也终于站了起来,他拐着脚走了上来,上上下下打量一番,唇色发白,声音发抖的问道:“没事吧?”
苏宬摇了摇头,“没事。”
覃鸿雪长吁了口气,一迭声的说道:“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紧接着,曹明玉和侍书也走了过来。
“小覃太医,你的脚怎么了?”曹明玉几步上前,目光焦急的看着脸色青白的覃鸿雪,眉头蹙成了一条线,声音已经带着哭腔,“你受伤了?怎么办?得找个大夫来看看。”
话落,便推了身后的侍书,要侍书赶紧去找大夫。
覃鸿雪摆手,对慌乱无措的曹明玉说道:“只是扭伤,没有大碍。”
侍书这时也在一边开口,说道:“小姐,小覃太医自己就是大夫,您就别担心了,到是你,刚才黑灯瞎火的,也不知道有没有伤到哪。”
“我没事。”曹明玉说道。
侍书还要开口,却被曹明玉瞪眼给阻止了。
之前步崖本可以第一时间赶到苏宬身侧,却是被侍书的那一声惊叫给绊住了。
苏宬不动声色的打量了曹明玉一番,目光在看到她如玉釉般的耳侧一点腥红时,瞳孔骤然一紧,目光一瞬变得异常的锐利充满锋芒。
曹明玉绝不可能像她说的那样没事,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
苏宬沉吟着收了目光,正想开口打道回府。
不想,一道破锣似的嗓音突然响起。
“咦,这不是成国公府的大小姐,苏宬吗?”
话落,穿着宝蓝色暗紫云纹团花锦衣的富平王世子,朱顺走了上前。
苏宬凝目朝朱顺看去。
前世,作为鹤庆候夫人,她和富平王妃到是打过不少交道,是故对富平王妃膝下的世子和永宁郡主朱窈潼也有了几分了解。
不同于别的世家子弟,将吃喝玩乐当成人生目标。这位富平王世子朱顺,却是爱读书的,启蒙恩师,便是两榜进士出身的墨翰林,后来又拜在一代大儒沈默禹门下,据说一年中有大半年都在沈默禹隐居的孟门山读书求学。
许是受兄长的影响,永宁郡主朱窈潼小小年纪已然是琴棋书画无一不精,时常被詹宜召进宫,不是陪着下棋,便是为太后弹琴解闷,当然吟诗作对就更不在话下了。
盛京城勋贵之家,无不羡慕富平王妃膝下的这一子一女。
只是,永宁郡主还好,性子娴静淑雅之余也不少小姑娘的天真活泼。可这富平王世子却不知道是书读多了还是怎么的,小小年纪便有了老学究的呆板固执。
“你是……”
苏宬故作懵然的看向朱顺,意思是,我不认识你,所以,你别拿你那套圣人云来和我说事。
不怪苏宬会这样想,朱顺书读得好,学问做得好,可这些加在一起,都抵不上他固执的几近偏执的性格,为此,富平王妃没少在她面前诉苦。
她不知道朱顺是从哪里知道她的,她也不想知道,她只想摆摆手,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我是富平王世子朱顺,大小姐不知道我,我却是知道你的。”朱顺说道。
苏宬含笑轻轻点头,就算是和朱顺打过招呼了。
抢在朱顺开口前,对覃鸿雪说道:“师兄,不早了,我们回去吧,老先生该担心了。”
覃鸿雪点头。
不想,朱顺却陡然上前一步,说道:“且慢,大小姐,我有几句话和你说,还请你留步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