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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尚存息求见。”小福子踩着碎从屋外进来,朝萧君墨行礼禀告。
“快宣!”
萧君墨放下案卷,看着尚存息走了进来。
洗漱后穿戴整齐的尚存息依旧如当初的模样。他面相清瘦,虽穿一身青色长裳,头发简易束起,但眉宇之间透出的书卷之气,让旁人认定此人绝非池中之物。
“这几年,你过得如何?”萧君墨示意尚存息坐下,就像当年如朋友一般,面对面坐着,畅聊天下。
尚存息接过萧君墨给自己斟满的茶杯,开口说道:“老师去世后没多久师母也随着去了,可怜只剩下缪儿一个人。当时的我太过自负,是我辜负了老师,一切都是因为我,才害得老师竟落得如此下场,于是我带着缪儿归隐田园,虽然日子清苦,倒也是难得的清闲。”
“缪儿?”
“嗯,她是老师的孙女,缪儿父母早亡,就连及笄之礼都是我代为完成的。”说起缪儿,尚存息的嘴角才会微微上扬。她是在他灰暗的时光里,仅剩的一丝光芒。
“对不起…你也是因为我才落得这般田地。”
无论如何,萧君墨都欠对方一句道歉,虽然迟了些。
“我原本就是孑然一身的人,曾经的我只要是认定的事情,便会义无反顾,为了心中的那道天枰,公道自以为可以斗破这世间的黑暗。可如今……”
“如今你怕了?”
“只是对自己没有了信心……”尚存息摇了摇头,曾经一段的时间他深深地活在内疚之中,第一次为自己的选择产生了质疑。
如果当初没有选择这条路,是不是又是另一番光景。
老师,师母还有缪儿仍旧可以幸福地生活在一起,而不是跟着自己颠沛流离。
“尚存息,我相信你!相信你依旧是那个在危难时刻挺身而出,匡扶正义之人!”
“不说我了,说说你吧。报了仇,当上了君王,感觉如何?”
萧君墨停顿了一下,又为自己斟上一杯茶水。
“拥有了一些东西,也失去了一些东西。”
尚存息明白,这个位置高处不胜寒,恐怕失去的比拥有的更多。
“元号心思隐藏太深,我怕他别有用心,你还是小心为上。”尚存息有些担忧道。
“毕竟也是曾经的挚友,我相信他不会走到那一步。”
萧君墨不愿意看到曾经的挚友变成敌人。
“那世子……应连城呢?”尚存息连忙改口问道。
萧君墨答非所问,拿起桌上的茶水说道:
“如果这是壶酒的话,我定要与你痛饮三百杯!”
“时候不早了,我出宫太久,也要回去了。那桌案上的卷宗你仔细查阅,我发现一个名叫曹金的染坊,对其颇有疑点,可以派人多查查,你有任何需要的可以找谢爱卿。”
“多谢陛下。”
萧君墨离开时太阳已经高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