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怀喉咙滚了滚,眼睛定定地看着她,语气艰涩:“悦悦,我想问你……你还喜欢我吗?”
如果她还希望他,她和三哥纠缠是被逼的话,他一定会原谅她。
场内所有人都站着,只有傅津言坐在那里,他听到盛怀这句话,看似漫不经心,一无所谓的样子,实际上他的神经正在紧绷着,指尖夹着的香烟忘了抽,微风一吹,火星灼痛指尖傅津言好像也感受不到疼痛。
空气是死一般的沉默,傅津言侧耳凝神听着,戚悦摇了摇头,声音很轻:“不喜欢了。”
早在她做了这么多努力,少年背身离开的时刻,以及那个风雨飘摇的晚上,戚悦当着傅津言的面咬牙拔下了那块嵌进血肉玻璃里碎片开始,她对盛怀的那份喜欢就消逝了。
傅津言紧蹙的眉眼舒缓,心里松了一口气。
盛怀瞬间红了眼,自嘲地笑了笑,没再说话。他确实输得彻底,在这种关键时刻,戚悦都不肯说一假话哄他。
“那你们那个在这待一辈子吧。”盛怀收起自己最后一滴泪,冷眼看着两人转身就要走。眼看他就要离开,一道清清冷冷的声音传来:“盛怀。”
盛怀回头,抱着手臂看着傅津言,笑了笑:“怎么想好怎么求我了吗?”
他当着众人的面,还叫旁人在一旁录视频。
傅津言走到盛怀面前,语气恳求:“三哥求你一回,你放起戚悦走。”
戚悦在现场看到的是什么呢?上午的阳光绵长而灼热,傅津言穿着浑身是血迹的衬衫站在盛怀面前,阳光将他的影子拉长,陡峭而冷峻。
当着众人的面,摄像头前,傅津言无所谓地笑笑,朝盛怀鞠了一躬,一字一句地说:“我求你。“
其实傅津言大可以跟他对着来,没必要低头,可是他知道,戚悦比赛马上就要迟到了,她耗不起。
“操。”盛怀没想到像傅津言这种高高在上,打碎骨头也不肯求饶的人竟然真的会低头,以及他看到戚悦眼睫的泪,他才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多幼稚。
盛怀最后看了两人一眼,带着人离开了酒店。
中环路,傅津言开着车送戚悦去比赛现场,一连闯了好几个红灯,还违反了交通规则,交警在后面一路追着他那辆黑色的宾利。
两人在高速路上演了一段速度与激情,交警在后面拿着喇叭一路狂喊,也没能让傅津言停车。
二十分钟后,一俩黑色的车子发出一道尖锐的刹车声,傅津言停了车,倾身去给戚悦解安全带,忽地,一滴滚烫的泪滴在他手背上。
傅津言一直专注开车,没有注意到戚悦的情绪,一抬眼才发现她哭了。傅津言伸手指腹动作轻柔地擦她的眼泪,语气耐心:“哭什么,嗯?”
“跟人低头又没掉块肉,不哭了,乖。”傅津言压低声音哄着她。
傅津言牵着她下车,打算送她进去。他长腿刚踏下来,身后的交警终于追了上来。一见到傅津言,交警气得嗓子冒烟,喊着要捉他去警察局。
在交警距离傅津言只有三步之遥的时候,男人语气淡淡,眼眸里透着冷意:“等会儿。”
“我先送我姑娘进去。”
傅津言站在原地,一路看着戚悦进去,直到看见她完全进去。男人这才转身,从裤带里摸出皮夹拿证件给交警,语气懒散:“走吧。”
比赛现场,成千上百的观众,随着选手一个个走向舞台,纷纷发出尖叫声和欢呼声。比赛分为第一轮服装设计知识竞赛,第二论赛制是根据评委给出的命题现场设计出一件衣服。
第一轮知识竞答环节,在主持人字正腔圆的声音中拉开序幕。温次远坐在嘉宾席上,听到场下的观众纷纷叫着温之月的名字露出欣慰的笑容。
台上的比赛情况温次远没怎么关注,毕竟还没轮到他心爱的女儿温次月。温次远坐在台上,拿着设计大赛的参赛者名单随边浏览了一下,忽然,视线停留在在其中一个名字上,久久没有回神。
温次远手捏着名单,抬眼看向舞台上的选手,恰好镜头切到了戚悦,与此同时,LED大屏幕同步投屏戚悦。
舞台上的她穿着一条蓝色长裙,发带绑着她乌黑的长发,一双盈盈杏眼透着笑意,举手投足间散发着自信,从容的光芒。
那个从小抱着他裤腿,不停撒娇“爸爸要一直给我荡秋千”的小姑娘,什么时候长这么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