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胤禛又一次半夜被皇上传召,宜婳表示了习惯,毕竟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胤禛洗了把脸让自己保持清醒,他已经走出去又折返了回来:“全府戒严,无论外面发生了什么,不要开府门,等我回来。”
宜婳被他这两句话说的立刻没了瞌睡,她看着胤禛隐隐有些放光的双眼,有了明悟,她放缓自己的心跳,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笑容:“我……还有孩子们在家等你。”
“对了,照顾好弘晖!”宜婳忽然想到弘晖还在宫里,又担心的直接起身练字静心去了。
胤禛点头示意,急匆匆的消失在了夜色里
说到弘晖,他也渡过了一个惊心动魄的晚上。
自从入宫之后,弘晖一直住在永和宫里,这日晚上他照例温习功课之后熄灯入睡,只是没过多久就被绿嬷嬷唤醒了,他见绿嬷嬷有些惊慌的先捂住自己的嘴。
“大阿哥,先别出声,外面有官兵。”
弘晖翻身下床,往窗外看过去,月色如水般挥洒,能清楚的看到回廊上有人影晃动。
“宫里不能带兵器,拿着这个防身。”绿嬷嬷塞给弘晖一把匕首,“不到万不得已,不能出手,切记切记。”
两人悄悄话刚刚说完,屋门就被大力推开了,一个穿着铠甲的将士大步流星的走了进来:“太子有命,请诸位前去长春宫喝茶。”
“长春宫是先皇后的居所,皇上早就封宫不许任何人进入,免得打扰先皇后芳魂。你们是何人,胆敢假传太子口谕!”弘晖皱眉问道。
将士不欲多说,直接就要拔刀。
“弘晖,来本宫这里,咱们跟他走。”德妃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她已经穿戴好,裹上了披风,冲弘晖招了招手。
弘晖见状,又认真的看了这位凶悍的将士一眼,扶着德妃出了永和宫。
临近长春宫的时候,能听到一阵嘈杂的声音,弘晖侧耳倾听,仿佛有人打着太子的旗号把后宫的娘娘们都押解了过来。
长春宫的前厅如今挤满了人,德妃到的算晚的,有小贵人默默地给德妃让了个位置。
屋里不时的传来女子压抑的哭泣声。
“哭哭哭,就知道哭,皇上还好好的,给谁哭丧呢!”宜妃本来就是暴脾气,被这版强制的请过来,一股火都发在了小贵人身上。
惠妃不说话,闭目养神,仿佛已经睡了过去。
荣妃则正相反,她看上去不怎么慌张,还有心情安慰年轻的妹妹们。
德妃坐定,惠妃忽然开口说话:“咱们这些人,就算都死在这里也无所谓,只是你运气不好,身边还带着弘晖,这可是雍亲王的嫡长子,聪明伶俐,备受宠爱。”
“德妃妹妹,如果今日这孩子有个三长两短……”惠妃看着低头规规矩矩没有四处乱看的弘晖别有深意的说道。
“这就不劳惠妃姐姐操心了,我儿面冷心更冷,本宫敢保证,今日弘晖掉的每一根头发都得有人赔罪。”德妃一反往日的谦和,寸步不让。
“呵,激动什么,没意思。”惠妃盯着紧闭的门口,“一会儿你说是如果是太子进来,我们该如何?”
德妃没有说话,她四处观望着,想给弘晖找一个好的藏身之处。
看这架势,明显太子是要造反。如果太子输了,皆大欢喜,如果太子赢了,她要想办法把弘晖保住,刚刚一路上将士跟的太紧了,根本没办法脱身。
一屋子人都是半夜被喊起来的,吃了一肚子冷风,如今又不可能睡得着,大家的肚子开始咕咕叫了起来。
屋里没有任何水和吃食,只有先皇后的排位前供奉着新鲜的瓜果,弘晖发现已经有不少人隐晦的盯着那些食物了。
他想了想,起身拍门,门口的守卫不耐烦的打开门,亮出了刀子:“什么事,安静的呆着,胆敢闹事杀无赦!”
弘晖从怀里拿出了一张银票放进了守卫的掌心:“更深露重的,请各位将军喝酒,不知可否给我们一些点心和水,不拘什么都行。”
“小子,你以为请你们过来的吗?还要大爷我好吃好喝供着!”守卫翻了个白眼,倒是诚实的把银票塞进了自己的怀里。
弘晖笑了一下,从怀里又拿出了一叠子银票,粗略看过去十张是有的:“各位将军辛苦,如今想来太子殿下也顾不上我们,再说既然太子殿下让看守而不是斩杀,那我们就还有用不是,总不能真的饿死在这里,你们也不好交代。”
守卫心动了,这将近一千两银票,够自己赌好久了。
“等着。”说完,他转身和身边的小卒说了两句,没多久拎回来一个食盒。
食盒里都是平时连主子身边大丫鬟都看不上的不知名点心,还有不少不是完整的,渣滓满盒子都是,至于水就真的只是冷水。
弘晖就地取材做了一个简易的纱网,将清水又过滤了一遍,炭火是找不到的,守卫也不可能给,万一着火烧起来就是他们的罪过。
用披风将茶盏温热,弘晖只能做到让水不那么凉,挑了几个品相还可以的收拾好放在德妃面前:“皇妈姆,只能用这些了,对了还有这个,您先垫垫肚子。”
弘晖解开身上的荷包,里面放着半袋子风干的牛肉粒。
“这是额娘做的,可好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