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她每天可不止进十两银子的货,十两只是现销的货本儿,和沿路的客栈掌柜的和货商打听了后,拣着河西那边紧缺好销的,她每天都会囤些货。
这样随走跟上来的货车就越多,十天后,她这边赚出了百多两银子不说,他们的车队也越来越壮大。
七爷之前跟着车慢慢走是为着将养几日身体,进了原安府后,他说什么也躺不住了,就准备留下玄七玄八护着冯妙嫦三个,他带着玄五和西岭先走了。
结果先是在兆城时招揽了冯妙嫦,后面她又一路囤货整出来个大车队,他就不好先走了。
大熙西边儿这些年一直不太平,几个军镇都护府只面上敷衍,事实上已不大听朝廷调度,赋税也早不上交,等于是国中之国了。
这还不算,为了扩充地盘儿,几个都护府之间常有战事。
兴战事要有大笔的钱粮支撑,各种名目的税赋层出不穷,百姓可说苦不堪言,日子过不下去走偏门的自然就多了。
出了原安府,丰德,庆平,会泽这三府境内,可说遍地盗匪,商队没跟着几个功夫高的护镖根本走不出去。
若是没货,有玄七玄八护着冯妙嫦主仆三个足矣。
现在这么一长溜车队太打眼了,一路上不知有多少打主意的,几窝盗匪合起伙来抢都有可能,玄七玄八能保着冯妙嫦三人平安,那一车队的货就要扔给人家了。
这可是一千多两的货,以冯妙嫦的能耐,这些货到了河西肯定能翻出一倍来。
两千多两银子,够五千人嚼用一个多月了,对要勒紧裤腰带的七爷来说是损失不起的。
想想就快马加鞭也不过省出十来天,又不是火烧眉毛了,不在这几天。
如此七爷就按捺下来,没再张罗着先走。
西岭最高兴这样,这一阵子七爷吃得好睡得好,脾气都见好,是在洛安时求不来的。
上回救了落崖的冯娘子回去,七爷又是发热又是咳的,是近几年最严重的,在西岭想来,咋也得仔细将养个三五个月才好。
他也知道前头一大堆事情等着,七爷根本没那个闲暇,他只能收起担心,尽量多顾着些七爷的身体。
这会儿见七爷肯慢下来走,知道是为着不舍得进的货,西岭心里念冯妙嫦的好,对她也更关照起来。
七爷闲着也是闲着,就想给他的冯大掌柜教得更进益些,彻底忘了女子的身份,像个真正的男子一样行事。
于是这一天从客栈出来要上马车的时候,他就给冯妙嫦叫住了,“冯掌柜今儿起你坐我的马车。”
搁一处用饭也算练出了胆儿,冯妙嫦现在是不打怵和七爷说话,不过也仅限于此。
让她和七爷天天一个车上对着,她全身心都在抗拒这件事。
不过这一阵子跟着西岭学了不少,她也不是那个直不愣登样了。
“七爷你还要养病,有事等歇脚或是到客栈里交代我就好,我保证不会办走样。”
七爷径自朝前走着,眼神都没给一个,“别给我来这套,赶紧带着你那些账本进货本子过来,不然一两银子可没了。”
啊?这些日子一直好好的,冯妙嫦都忘了这茬了。
她知道七爷最没耐心,再磨蹭,七爷还不定想出多少名目扣她的银子呢。
默念着“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只能让忍冬给她那些本子算盘抱过去,冯妙嫦憋憋屈屈地上了七爷的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