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家婚都退了,文知雅还扬言老死不相往来,十里八乡都知道的事,蒋家要敢上门去闹事,指不定又惹来一身腥。
蒋家怎么也没想到金谷年大难不死还有后福,日子越过越红火。
蒋盈盈小声道:“我听说文家还来了京城的夫人,丫头婆子都是气度非凡,他们家餐餐大鱼大肉,好不快活。”
哪像他们家,餐餐吃稀饭,买个肉都要等猪肉档收摊了,捡便宜发臭的回来。蒋家的钱都拿去给蒋先华买书交学费。
前几日,方氏咬咬牙拿出二十两讨好王家厨娘帮忙引荐,只盼有望成为王太傅家塾的学生,等蒋先华考上举人,蒋家的好日子也来了。
王氏家塾的学生只需每月交五百文钱,管吃管住,连衣物都是统一发给。
蒋先华是秀才身份,每月有朝廷补贴,可也不够,到底还是卢氏省吃俭用凑出来的。
眼看着银子花了,能不能成为李单的关门弟子,却是悬了。
“先华,你文采过人,是天纵骄子,李单瞎眼了才会选那个色坯文知德。”方氏忙安慰蒋先华,尽管她心里也很担忧,却不想给儿子压力。
蒋盈盈也勉强安慰他道:“哥,过两日我们去何小姐家里参加诗会,只要你独占鳌头,一战成名引得李单注意,想必他会收你为徒的。”
拿得诗会鳌头又如何,凭着金谷年跟李单的关系,还不是近水楼台先得月?
蒋先华的拳头捏得紧紧的,心里有一股抑郁之气流窜体内,令他如哽在喉,难受。
话说李单回到王府后,径直去见了夏老太太。
得知金谷年医治罗氏的过程,老太太颇为吃惊,着急地问起金谷年是不是答应帮她治眼疾。
李单笑着安抚她道:“金大夫答应忙完手里的活后,两日后亲自登门帮老太太你做手术,你老且安心等着便可。”
夏老太太也笑了,感慨道:“这个金谷年倒好生有趣,为了她母亲,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换了是旁人,也就忍忍就过去了,毕竟罗氏也没几日活了。”
女人和离后,怕会累及家里儿女声誉,很多人都是将迁着一辈子。
李单也笑了,眼里却闪过一丝落寞。
他的母亲也是为了他,忍气吞声一辈子,好不容易等他有出息了,她却没命享福仙逝了。
“金谷年说了,拼的不是一口气,赌的是女人的一辈子。哪怕罗氏要死了,也希望她能摆脱过去,落个自由之身。”李单笑笑道。
他记起临走时,罗氏脸上的笑容舒展起来,笑得像个快活的孩子。
在她身边围绕着文知德兄妹,母慈子孝,颐养天年,说的不就是这样吗?
“老太太,我在文家还见到一个人。”李单脸色一冷,纠结了一番说道,“是慕容红云,眼下她暂住文家。”
“据说慕容红云遭人陷害逃难至文楼镇,难产之下,多亏金谷年路过帮忙剖腹生产,顺利生下一对龙凤胎。眼下南候府的人迟迟不来接走他们母子,只怕有蹊跷。”
“若真的如此,金谷年一定会成为南候府跟慕容世家的座上宾了。”
夏老太蓦地睁开眼睛,闪过洞察一切的寒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