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氏差点风中凌乱,骂道:“我能有什么气的,还不是你作风不正,大家乡里乡亲的,我好心提醒你一句罢了。”
“哦,”金谷年低低一笑,并不理会她,走了。
以后她经常出诊,少不得跟形形色色的人打交道,如果非要计较的话,非气出心肌梗塞来。
旁人说什么,随他去。
谁叫她这具身体惹人嫌呢。
“金谷年,你理亏了,对不对?”刘氏最恨她这种人,打不过,骂又骂个寂寞,真真拿她没办法。
“临老才发骚,真是丢人,回头还要文知德兄妹喊人后爹—”话没说完,刘氏的膝盖被石头打了一下,跪倒在地,顿时,又骂爹骂娘起来。
金谷年冷冷一笑,把菜端给蔡娟后才回来。
文家人担惊受怕了一天,吃饭时便觉格外的香。
罗氏一直魂不守舍,笑容牵强,喜欢的酱排骨也不动筷子,扒两口饭就推说吃饱了要去歇息。
“姥姥被金家人吓怕了,让她歇歇也好。”文知雅见金谷年投来疑惑的目光,忙解释道。
金谷年目光深,望着纸窗倒映出来的瘦弱身影,不禁反省自我:碰上这样的老母亲,操碎心啊。
夜凉如水。
金家。
金贺年坐在饭桌首席,看着炒得干巴巴的排骨,还散发着焦糊的味道,除此以外,还有一条蒸草鱼,鱼腮上竟露出黑色未摘除干净的内脏,青菜也蔫巴蔫巴的。
难得奢侈一回,竟把菜给糟蹋了。
“这些菜怎么做的,喂狗吃的吗?”金贺义重重搁下筷子,一脸阴戾道。
金应嘉趴在桌子上,两只手各捉一块排骨来啃,满嘴流油,狼吞虎咽。
一向是罗氏负责的饭食,潘莲花平时习惯指手画脚,她从未想到有一天,会因为做的菜难吃遭到金贺义的嫌弃。
“爹,你将就一些,回头把娘接回来,铁定伺候好你的胃。”她笑得阴阳怪气。
金贺义也听出她语气里的挑衅,气得胡子一抖,冷声道:“你这是怪我挑事吗?”
“爹,媳妇哪敢有半句不满,是媳妇厨艺不精,害你老吃不惯。”潘莲花今日被恐吓了一天,回来又马不停蹄地收拾灶房做饭,家里还摆着两大盆未洗的衣服,还有庭院散落一地的瓜子花生壳……
看哪哪不顺眼,本想着金谷喜能帮忙一二,谁知人家猴精着呢,顺走了一大块五花肉就回家去了。
别以为潘莲花不知情,金谷喜还从老爷子手里哄走了二十两,美其名曰给她的宝贝闺女置办嫁妆。
所有人都躺平,凭什么就她干得累死累活呢?
“爹,同样是儿女,二姐得了好处,你也别忘了我们才是,毕竟应嘉年纪尚小,以后少不得还要花大钱。”潘莲花边说,边捉起一块排骨来吃,完全没有意识到碟子里只剩最后一块了。
原来是埋怨老爷子擅自拿钱给闺女了。
“胡闹,老子的钱,爱给谁给谁!”金贺义气得火冒三丈,搁下碗回房里去了。
爱吃不吃,潘莲花觉得还自在一些。
隔壁的泼皮无赖金正品前来敲门。
“南飞,哥最近赢了几个钱,走,一起喝花酒去。”他晃了晃手上的银子,显摆道。
金南飞今日憋屈了一天,自然满口答应下来。
他们来到文楼镇最火的妓楼。
怡春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