伞女的思绪被黎清打断,抬头就看见他一脸的严肃,双唇紧抿,她只好放下正在思量的事情,无奈开口,“说是当故事听,但你一说我就会想这件事。”
“那我不说了,反正线索也差不多用完了。”黎清耸了耸肩,其实或许还有些可以细究的地方,但为了不让伞女出什么意外,便也不当着她的面多说了。
“那就出去吧,咱俩进来这么久了,你家那位可还在外面。”
伞女站起身,将骨伞收起,调侃般说道:“哎呀,以前当我是人类还好,但现在我是灵体,他会不会觉得我和你这只鬼更亲近些呢?”
“这种醋他不会吃的…吧。”黎清自己说着都有点不自信,但他并没被伞女的调侃牵着走,转而询问,“不过,你要把自己是灵体的事情说出去?”
“说啊。”伞女很是无所谓,在得知自己身份的那一刻,她就明白了黎清为什么要单独把她叫进休息室谈话。
黎清是尊重她的想法和意见,苏谨行他们倒是无所谓,但肖景澈和林裴清却不太一样,所以黎清想让得知真相的她自己考量是否要将这件事告诉他俩,只不过后面又不免顺势多聊了几句。
但其实伞女并不在意别人的想法,她自己能接受就好,肖景澈的脑子不似常人,看他得知黎清是鬼后的淡然态度就知道。
而林裴清是个聪明人,能跟肖景澈做室友的,接受能力也不差,合作这么些年,总能信得过一些。
既然伞女都觉得可以,黎清自然也不会多说什么,就跟在她身后准备出门。
但当伞女扭开门把手,才拉开门时,就莫名停住了动作,神情微妙,有些一言难尽的样子。
“怎么了?”黎清从她身后探出头,办公室内听到开门动静的几人也将视线投了过来。
只见伞女面露难色,嗓音紧绷的开口,“我突然想起来,你说我是生自骨伞的灵体是吧……”
“那、那我的本体,岂不是那个白付裕的尸体??”
“……”黎清他,沉默了。
“你别不说话啊。”伞女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她在得知自己不是人类的时候都没这么惊悚过。
“什么灵体?”肖景澈感兴趣的插话进来,坐在沙发上,远远就伸着脖子挑眉追问。
伞女这才看向一直等在办公室的几人,便直直对上了他们探寻的目光。
“……”
她只好先将事情一五一十的交代给他们,而黎清就一溜烟跑去白木熙旁边缩了起来。
白木熙顺势将他揽进怀里,眉头轻挑,“又做坏事儿了?”
“没有,我很乖的。”黎清小声回嘴,不满的戳了戳白木熙的手臂,“认真听伞女说话,我们聊了很多重要信息的。”
白木熙习惯性的抓住黎清乱戳的手,便不再和他耳语,很听话的将注意力放在伞女那边。
黎清说是让白木熙听伞女讲话,但到底不敢让伞女讲太多,怕她又联想些有的没的,就适时接过了话茬,把剩下的事儿说完。
“……所以我觉得,木头和我应该都与金鸟有关系,我们前后脚进入生还世界,又都被金鸟推进着以不同途径找寻记忆,这一切的最终目标,大概都是奔着乌鸦去的。”
“另外,还有一点我比较好奇,我是从地府退休,为了度假从而跑去了阳间,意外被还阳系统圈中带到了生还世界。”
“那木头呢?他是从哪被带到生还世界的?阳间…还是枯嚎井?”
“……难不成,我也不是人?”白木熙声音毫无波澜的接话,垂眸看向黎清。
如果黎清没看出他眼底的期待,就真信了他的毫无波澜了!
真是的,怎么一个个都不是很想当人类的样子,难道是求生久了,脑子都被鬼怪同化了?
然而还没等感到无语的黎清出声回答,伞女那边就又插了句话,“你是不是人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的本体不会真是那个白付裕的尸体吧?”
“你还想着呐……”黎清哑然失笑,宽慰道:“骨伞只是你的灵体附着物而已,就算它是白付裕的尸体制成,那又如何?多说也就是个稀罕点的物件儿,又没有死者的魂魄藏在其中。”
“而且它现在已经生了你这个灵体,它就是你的了,就算它曾经的原型是白付裕的躯体,但经过上万年的沉寂,它早就该断了和白付裕魂魄的联系了。”
“真的?”伞女还是有所怀疑,“你之前不还说伞上还有白付裕的怨煞之气吗?”
“……哇,你居然还记得这句话。”黎清沉默一瞬,心虚的目移——本来想用善意的谎言安慰一下伞女,结果没唬住她。
“啧,果然是这样,啊,突然感觉自己的出身好惊悚……”伞女仰靠在沙发背上,面露绝望。
“不是…就是白付裕可能没投胎而已,所以怨煞之气才没散,我这么睚眦必报的性格,不可能让他就这么去投胎的。”
“当时我还不在地府任职,大概是不懂阴律,没把他打到魂飞魄散,也必将使法子将他困住,让他永世不得超生,所以不论如何这把伞和他也没什么关系了。”
黎清探头去看伞女,就见她还是一副怀疑灵生的样子,只得继续劝,“实在不行,等你的封印解除后,我想办法帮你把白付裕的怨煞之气抹掉,骨伞就真的是个物件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