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巧云道:“外头热,到我屋里说去吧,屋里先前撒了水,这会儿应该凉快些了。”
一晃素花摆摊有大半个月了,如今酥饼摊上的生意渐渐稳定下来,每日毛收入在四百文上下,除去下雨和农忙不能摆摊,再刨除成本,一月下来的净收入大概有四两银子。
这是很可观的收入了。村儿里好些人家壮劳力少吃饭的人多,一年打的粮食除去自吃的,也就能换三四两银子,这还得算上卖猪的钱。
这几天摊子上增加了汤饮,生意又好起来了,对面那个摊子有样学样,也搞起了汤饮。不过据喝过的食客说,那家摊主莲子不是早上现剥的,喝起来味儿不鲜甜,最过分的是,头天没卖完的汤饮他们第二天竟然接着卖!这下连贪便宜的食客也不去那边了。
谁又不傻,要是喝了闹肚子,花的药费都不止那些呢。
那家摊子这么些天了都没弄出自家的招牌吃食来,一味仿照别家的,哪能有什么出路?迟早要撤摊儿。不过这样的人心思也不在好好钻营吃食上,只想投机取巧赚些块钱,等酥饼和汤饮卖不下去了,他自又会去找个旁的好卖的吃食仿照。
说完生意上的事情,两人开始唠私房话。
素花吞吞吐吐开口,“我。。。。。。我想了,要不。。。。。。还是回绝你哥吧。”
这几天江有才家出了不小的事情,他大姐也接回来了,他家估计是一团乱麻,要是这个关头被孙氏发现她跟江有才牵扯,孙氏还不得把她撕了吃啊,素花想打退堂鼓。
巧云往前挪了挪,问她,“你知道我玉梅姐在婆家受屈是咋被发现的不?”
素花迷茫地摇了摇头。
巧云:“是那天,我哥急于搞清楚你们两家的恩怨,特地找了借口急吼吼去玉梅姐家去向她打听,偶然撞见了玉梅姐在婆家受罪,这才闹出这一场事来。”
“啊?”素花怔住了。
巧云:“我说这话不是说你有过错,玉梅姐婆家太过分了,两家迟早要闹掰。我想说的是,我哥对你的心意真的不浅,他不想把你放在火上烤,想方设法地去解你们两家的结,他在家问了个遍也没结果,这才想去问他姐,我当时还说等玉梅姐下次回娘家的时候再问,结果他一刻也等不了,第二天一早就去了。”
“从小到大我没见过几次他这样急切的,他是真的把你放在了心里。说起来他是我哥,你又是跟我从小长大的,跟亲生的没啥分别,我两边都不偏向,只在中间给你们传传话,要是你拿定主意了,我就抽空跟我哥说。”
“别!”素花嘴比脑子快,脑子还没想出什么来,嘴上先反悔了,“你让我再想想吧。”
摘野杏
江有才一直想问他姐,奈何他姐身体实在虚弱,他张不开口。只等她身子好转了些后,他趁大家都午歇去了才找他姐问。
玉梅这几日感觉浑浑噩噩的,大热天坐小月子身子难受,而且她总是忍不住想起那个流掉的孩子,她感觉它都能动了,却这样没了。尽管大家都开解她,可这样的事情自己不想开走出来,别人说再多也无用。
她大多数时候躺在床上,到了中午也没什么困意,正在胡思乱想间就见他大弟进来了。
“姐,你好些了不?”江有才问。
玉梅背对着他侧了侧身子,“娘不是叮嘱过你吗,女人坐月子男人不能进这屋来。”
孙氏说这话本意是想着玉梅身子不便,偶尔要换个衣裳裤子什么的,有男人进出不方便。不过玉梅错会成怕他们进来是因为她不吉利,心里有点不爽利。人身子不舒坦,什么都容易往坏处想。
江有才道:“当时那么血淋淋的我都进过,这怕什么。姐,你好些没有?”
玉梅听了这话心里软和了些,回了句,“好些了。”
江有才放心了,然后一边盯着门口防着有人来,一边小声问玉梅,“姐,我问你个事儿啊,你悄悄儿是别跟爹娘说。”
啥事儿还值得这样小心翼翼的,玉梅疑惑地扭过头来看他,“啥事儿?”
江有才:“娘到底是为啥讨厌何二婶啊?”
玉梅把身子转过来躺平,更疑惑了,“你问这干啥?”她大弟何曾在这些女人间的事情上留心过?这太奇怪了。
听她的口气她是知道了?江有才心中一喜,央求道,“姐,你就告诉我吧。”
这事儿怎么好说,说出来不是让爹娘难堪嘛,玉梅眼睛转了转,“你先告诉我到底为啥要知道这事儿。”
虽然江有才不是那种不靠谱的人,但她还是不放心把这事儿说出来,这不仅是爹年轻时的风流过往,传出去只怕娘也会落得个善妒的名声。
江有才与他姐周旋几个回合,他姐都不松口,非得知晓其中的缘由不可,江有才没有法子,让他姐再三保证绝不告诉任何人才说。
玉梅被这事儿勾住了心神,心里反倒没有那么难过了,她脸色一松,道:“成,我保证不告诉别人。”
江有才把他跟素花的事大致说了说,玉梅听到都惊呆了,不过震惊之后也大概可以理解,从小到大满村儿的女孩子,除了巧云,她大弟就跟素花有来往,还有从小耍到大的情分。
她记得小时候江有才老是去找素花玩儿,被娘知道后骂了他好几回,后来他就偷偷去,不过每次回来都说是找巧云玩儿去了。这事儿她娘不晓得,她却知道,有时候打猪草会从素花她家门前经过,碰到过好几次。
看来这小子还挺专情的。
“上次去舅家,你不答应娶秀芹就是因为这个?”玉梅没忍住小小的八卦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