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徽音的举动无疑是在狠抽三个人的脸。
韩家的掌家权是块烫手的山芋,刘氏和温氏都坐在原地不动,没有一个人愿意过去接着。
毕竟除了宋徽音是个傻子以外,谁会乐意拿自己的体己钱出来,贴补这个偌大的宅院?
见没有人愿意接手,宋徽音也不恼,而是以眼神暗示追月直接将韩家的掌家印放在案上:“东西已经给你们了,你们自己处理,若无他事,徽音告辞!”
“慢着!”
刘氏蹭一下站起身,阴沉的目光落在宋徽音身上,道:“你当真要与亭烨和离?”
“是。”
宋徽音毫不客气的点头。
下一秒,温氏怒不可遏,道:“宋徽音,你糊涂啊!”
“自古哪个男人不是三妻四妾,哪个女人会主动和夫君提和离?你如今说出这话,也不怕丢了自己和宋家的脸?”
“不怕。”
“韩亭烨都不怕,我怕什么。”
“若这世上无女子敢和夫君和离,那我就做这世上的第一人,为这全天下受到不公的女子谋一条光明出路。”
宋徽音神色清明,语气坚定,一改往日里的温顺谦卑。
没想到韩亭烨不过是娶了个妾室回来,就能让宋徽音有如此大的反应,刘氏的脸色很是难堪。
但又想起宋徽音嫁过来时,从宋家带过来的那几千两白银的嫁妆,以及自己儿子的颜面——韩亭烨才刚回京城,和宋徽音甚至都没有夫妻之实,若现在和离,难免会让人诟病韩亭烨宠妾灭妻,不顾宋家知遇之恩。
若不是为了其中种种,刘氏才懒得和宋徽音多做拉扯。
虽然宋徽音做儿媳做得合格,但到底只是商女,远远配不上现在的韩亭烨。
刘氏深吸一口气,腆着个老脸上前,道:“徽音呐,你话别说得这么绝。”
“烨儿瞒着你在外面有了别的女人,的确是他的不是,可是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你和烨儿能成为夫妻也不容易,又何必这般决绝要离开?”
“更何况,宋家早在两年前就已落魄,再也没有可能成为你的依仗,若真和离,你又能去哪里?”
两年前,宋徽音的父母兄长在行商时遭遇了山匪,宋徽音闻讯赶过去后,见到的却只有父母兄长残破不全的尸体。
她到现在都记得,全家人满身是血,她孤身一人,在衙门拼了三天三夜,都难以将父母兄长的尸身拼全,只能孤身一人为父母兄长安排葬礼。
她来韩家向婆母刘氏求助,婆母骂她死了全家晦气。
她来韩家向长嫂温氏求援,希望温氏允许韩家侄儿为她父母兄长扶灵摔碗,却被温氏一巴掌打在脸上,说她居心不良。
韩亭雪更是直接将她锁在门外,请了道士在她身边烧了三天三夜的符咒,让她磕足了九百九十九个响头才允许她进门。
宋徽音身侧的双拳紧握。
误以为‘有戏’,刘氏继续乘胜追击,恩威并施:“左右你还是韩家的主母,亭烨的正妻。”
“只要你乖乖去和亭烨认个错,婆母保证,日后在你和冉冉之间,一定会优先维护你,日后也一定会将你当成亲闺女一般对待,绝不让那个冉冉欺负到你的头上。”
宋徽音没有正面回答。
她反问道:“韩老夫人应该早就知道孟曦冉的存在了吧?”
“这。。。。。。”
“我的确早就知道,之前不告诉你,是怕一句两句说不清楚。。。。。。”
宋徽音嗤笑。
“我们明人不说暗话。”
“既然您说了,早就把我当成了亲闺女,那若此刻,夫君出轨,在外面不声不响养了三年外室,且那外室还怀上私生子,携孕肚登堂入室求成全的是韩亭雪,韩老夫人您又当如何?”
“是否还会如此大度?”
“还是会杀去人家家里,灭了人家满门,再痛骂对方全家猪狗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