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名宇这边这次与夏尊的思虑倒是不谋而合的。
他如此迟迟不肯告之亦是怕夏娆会撇下这里好不容易制造出来的假象而一味的跑回M国去见夜黎的面。
那样一来,扳倒夏尊的绝佳机会将会与他们二人失之交臂,这些时日里夜名宇与夏娆所付出的努力也将随之被再次沉入深渊。
可是···
夜黎毕竟是夏娆的母亲,夜名宇还没有到那种惨无人性的地步,他也曾失去过双亲,他知道那其中的背痛。如果有可能的话,夜名宇甚至很是希望,苏灿也能够在夜黎的有生之年亲眼见一见自己的生身母亲。夜名宇想,那一定会是苏灿真心想要的。
“你若是想回去,我为你安排专机。什么时候走,你和我说一声就是了!”夜名宇不太想看夏娆那悲戚的神情,他将脸转到了一旁,口中所说的话却是句句再为夏娆与夜黎着想的。
夏娆很显然,是被夜名宇这话里的意思给吓住了,她呆愣了好半天,那眼泪已然在懵懂中流了满腮。
“你···你的意思是说我母亲她···”夏娆几次哽咽出声,却都未能将话说完整。
“伯母病重,现在已经陷入了昏迷状态!夏尊那边将消息封锁了下来,我看是怕你回去的!这回与不回的事情由你自己来决定!”
“是什么病?怎么会突然间这么严重了!”夏娆现在根本没有心思去思考其它,她现在唯一能想到的就是到底是不是夏尊有意将自己的母亲迫害成了现在的这个样子的。
“尿毒症!应该已经带病很久了,只是一直没有病发而已!夏尊那边确实施用了一些非常规的手段,可他并不是要戕害夜伯母,他只是想让夜伯母能完好无损的来到你身边!哪知,夜伯母的身子虚透的实在是过于厉害了,那样高剂量的药剂用上去,人当时便陷入了深度昏迷!”
“哈···那个人面兽心的畜生,能办出什么好心的事情来!他不把我们弄死是根本不会善罢甘休的!”夏娆擦了擦脸上的泪水,一双泪盈盈的眸子里却蓄满了恨意。
“我母亲的病都是被他虐待出来的,这些年她的身体早就大不如前了,每日里总是过得格外的虚脱、辛苦。她却总是安慰我,说是人一旦上了年纪都难免会多些个三灾六病的···现在想来,那夏尊为什么却在这把年纪了还活的如此不肯死去那?难道老天爷当真是瞎了眼睛,专找善良的人欺负?夏尊那种坏事做尽的就连老天爷也怕了他不成?”
“这些牢骚,说说也就算了,对我们的事情并没有任何的助力!我劝你还是早作打算吧!回不回去,我等你一句话!”夜名宇毕竟是个男人,就算他心里再如何的不痛快也是不会像女人这般‘怨天尤人’的。
“回去?回去又能如何,是我母亲会因为我的归来而苏醒?还是指望着夏尊突然暴毙了?我哪也不去,我要如期的与你举行订婚礼!夏尊一日不除,我与我母亲就算不病死也没有什么可活下去的余地呐!”
夜名宇并没有想到,夏娆尽然可以做到如此狠决的地步。他不得不第一次正视了自己面前的这个女人,对于并肩作战的‘队友’来说,夜名宇是钦佩夏娆的果敢与破釜沉舟的心境的,可作为一个男人夜名宇并不能接受如此的女人。
······
所有事情都像是在暗处进行的,唯有这场并不被祝福的订婚典礼,举行的格外的庞大。
夏尊不能到场,可关着他的面子,一下商业上有往来的以及想巴结夏尊的亦是大有人在。
而这几天,夜名宇和夏娆一直在盯着夏尊的动作,逮到机会就去搜集证据,可收获却越来越微小。
订婚当日,夏尊请来了不少宾客,夏娆虽说不是夏尊的亲生女儿,但在别人眼里那就是亲女儿,订婚宴办的很盛大。
场地设在庄园里,外面的空地上有一座特别大的喷泉,路是用鹅卵石铺成的,中间的地方有处红毯,很明显是为夏娆和夜名宇准备的。
来来往往很多人,夏娆挽着夜名宇走在红毯上,跟他们谈笑风生。
“祝福祝福啊。”
“夏老真宠爱夏娆。”
夏娆一手挽着夜名宇的胳膊,一手端着酒杯,露出娇羞又高兴的姿态。
他们哪里知道,夏娆在听到这些话的时候,实在是恶心的想吐了,在外人眼里夏尊对她很好,实际上呢?只不过是他的棋子而已,这个披着羊皮的狼。
想到这里,夏娆拿着酒杯的手就狠狠抓紧了几分,好似那酒杯是夏尊一样,生生的想要把它捏碎。
夜名宇同时也做足了戏,宛如一个人人羡慕的好男人一样,这些暗处的夏尊都看在眼里。
订婚宴开始了好大一会儿,夏尊那边派来的主婚人事才从暗处走出来,手里拿着麦克风,一脸笑意:“首先,感谢各位肯赏脸来这里,其次,宣布一件事,今日是夏小姐和夜名宇夜先生的订婚宴,多些各位贵宾的祝福。”
话落,周围都是一声声祝福的话,夏娆和夜名宇只好一一回应,跟平常的订婚宴真的没什么不同。
舞会开始的时候,夜名宇和夏娆自然是在一起跳舞的了,很多人都看着他们,然而只有夏娆和夜名宇知道,他们此刻的任务是什么。
夜名宇一个用力,夏娆拉着他的手绕出去好远,再一个用力,夏娆再次回到夜名宇跟前,重复了几个动作后,夏娆和夜名宇互换了一个眼神,时机到了。
这次,就在夏娆再次绕出去的时候,撞到了服务生,服务生正端着盘子送饮料,不料夏娆撞了过来,一个不小心,饮料、红酒什么的全都泼在了夏娆身上。
夏娆今天穿的白色的礼服,被这些饮料一泼,身上瞬间变成了五颜六色,服务生当时就吓傻了,今天是夏家大小姐的订婚宴,他竟然把饮料泼到了大小姐身上,完了完了,服务生在心里哀嚎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