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玄此看着自己一身秽物,带着哭腔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苏大人那么好的人,这些人怎么能那么对他。他明明所作所为皆是为了……”
苏鹤打断他:“景深,别说了,赶紧回去洗洗。往后再听到闲言碎语,你也不必去辩解。”
杜玄此眨眨眼:“那我能做什么?”
“你……就多存些钱,给我们搭变戏法的台子。”
杜玄此似懂非懂:“好,我最会赚钱了。”
周竖派人将杜玄此送回杜府。
苏鹤从远处收回目光,伸出手瞧了瞧,手背上是粘稠的蛋液。他动了动手指,那蛋液也跟着流动。他垂眸看着那透明的液体,不易察觉地勾了勾嘴角。
周竖看了一眼那修长的手,蹙眉道:“我送苏大人回去吧。”
苏鹤没有拒绝:“那就辛苦周都尉了。”
两人交集不多,并不熟稔,也不知道该说点什么。两人一前一后走着,倒也不尴尬。快走到柏子街时,苏鹤突然道:“周都尉,如今苏家出了事,瑾之与令妹的亲事还做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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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竖不知道他为何问起这个,但还是说道:“自然作数,任何时候都做数。”
苏鹤笑了笑,拱手道:“从这里进去就到了,周都尉就送到这里吧。”
“告辞。”周竖回了个礼,利落转身,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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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拂音和苏季蕴回康州参加完葬礼后,苏季蕴留下来照顾陆拂行,陆拂音则马不停蹄赶往俨州。
陆拂行承袭定北侯爵位,继续驻守康并二州。陆朔作为陆拂行嫡长子,顺理成章被立为世子。
陆望一个人出了府,在城里瞎转悠,看到有卖奶酪的,他买了一份尝一口,皱了皱眉,便拎在手里没吃了。左拐右拐不知道走去了哪里,直到他看到那家田记烧饼。
他要了两个烧饼,一碗疙瘩汤。看着飘着葱花和油沫的汤,他想起九岁那年在这里与陆坚比赛吃烧饼。他不肯认输,一直吃,吃得陆坚都害怕了,主动认了输。结果回去后他就一直吐,吐得昏天黑地,后来他再也没有吃过这家的烧饼。
想到这里,他又有些反胃。
街上人来人往,陆望却觉得空荡荡的,天将黑时,他就往回走了。
陆拂行坐在院中,苏季蕴给他换药。陆望这才看清了陆拂行脸上的伤,伤口横贯了左脸,从太阳穴延伸到下颌,十分狰狞可怖。
陆拂行看着他发怔的样子,笑道:“怎么?害怕?”
陆望瘪瘪嘴:“有什么可怕的。”
他认真打量着他哥,感叹道,“大嫂,你有没有觉得我哥这些年越长越好看了。”
苏季蕴扯着绢帛道:“你大哥何时长得不好看了。”
陆拂行握住苏季蕴给他包扎伤口的手,道:“缠着碍事,就这样吧。”
陆望在自己脸上比划了一下那条伤口,点点头:“挺好,霸气。”
“那行。”苏季蕴便收了东西,又道,“归程,你不是喜欢吃樱桃吗?我让慕可送了一些去你房里。”
陆望笑了笑,哪里是他喜欢,他从不馋嘴。倒是那个馋嘴又挑食的人,在做什么呢?
“好,我一会儿回去吃。”陆望捡了颗石子,瞄准了花盆里的一片叶子。“嗖”的一声,叶子被打出个洞来。
陆拂行道:“怎么还跟个小孩儿似的,你过来,我问问你。”
陆望坐在陆拂行旁边,懒洋洋地说:“大哥要问我什么?”
“你信上说的那个…人,跟你一起回来了吗?”
陆望想起苏鹤对他表明了心意后,他迫不及待地给康州和并州各写了一封信,告诉他爹和他大哥他有了意中人。
陆望道:“没有……”
“真没有?”
“真没有。”陆望听他怀疑的语气,不解道,“我就带了这么几个人回来,你不是都看见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