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穹收回手,没好气地看着他:“你平日里就是放肆惯了,今后你接管羽林骑,万不能由着自己性子胡来,听见没有!”
陆望烦躁地看了盛元帝一眼,又见苏鹤还在云淡风轻地与旁人交谈甚欢,心里梗着一口气,呼吸都不顺畅了。他冷着脸道:“我自有分寸。”
说罢,又嘀咕了一句:“我的东西,绝不允许任何人染指。天王老子也不行!”
苏穹酒量好,喝了不少酒此时还耳聪目明,将陆望的话一字不漏地听了进去。他做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嗤笑道:“归程啊,没有什么东西是真正属于一个人的。”
说罢,他也看了苏鹤一眼,回了自己的座位。
宴席散了后,陆望就与旁人说了两句话,回头一看,苏鹤就不见人了。他憋了一肚子气,靠在在宫门口的柱子上候着苏鹤,等了半天也不见人影。漆黑的宫墙寒冷的风,陆望一肚子的气蔓延至四肢百骸,气得眼歪嘴斜,嘴角直颤。偏偏还有人跟他寒暄:“陆将军,还不回啊?”
陆望僵着脸,生硬道:“这就回。”
那人被陆望的眼神吓得浑身一激灵,与同伴咬耳朵:“这位陆将军怎笑得那么瘆人。”
同伴压低声音道:“那脸一抽一抽的,莫不是得了什么怪病?”
陆望不知自己耳力何时变得如此灵敏,那么小的声音,一字不漏地飘进他耳朵。他扯了扯嘴角,准备回小院儿守株待兔。
陆望不胜酒力,头晕目乏,躺在榻上与眼皮作斗争。斗争了约莫半个时辰,终于听到了脚步声。
他翻身而起,看着归人,梗着脖子语气凉凉:“兔子回来了?”
苏鹤见他在,没有多惊讶,一边解着氅衣一边说:“什么兔子?”
陆望下了榻,准备去接苏鹤手中的衣裳,却没站稳一个趔趄朝苏鹤倒过去。苏鹤眼疾手快搂住他,无奈道:“酒量不好就少喝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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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顺势抱着苏鹤,说:“我在宫门口等了你好久,回来又等了好久,你去哪里了?”
语气里尽是委屈。
苏鹤拍着他的背,忍着笑道:“陛下找我谈事,这才耽搁了。怪我没有与你说一声……”
陆望闻言瞬间就炸了,怒气直冲脑门,他猛地推开苏鹤,赫然提高音量吼道:“大半夜的,他找你做什么?你在他那里待了这么久?你们做了什么?”
苏鹤被他吼得耳边嗡嗡作响,他脸色冷了几分,莫名其妙道:“陆归程,你发什么疯?”
说罢,将手中氅衣一扔,转身去洗脸。
陆望拳头捏得咯咯作响,像头被抢了领地的狮子,仿佛下一秒就要扑向敌人。他来回走了两步,平时没什么耐心的他此时却突然理智了一瞬,苏鹤是无辜的,不应该将气撒在苏鹤身上。
他深吸一口气,压住想将水盆掀翻在地的冲动,望着苏鹤的背影又问了一遍:“陛下找你做什么?”
苏鹤听他语气软了几分,将手擦净,回身道:“商议节后祭春之事。”其他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被他隐了去。他突然明白了陆望此番行径的原因。聪慧如他,怎会看不出盛元帝对自己的心思。
他迟疑着开口:“你……”
“你……”
两人异口同声说了一个字,又同时顿住,都不知道该如何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