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打在脸上,冰凉一片。苏鹤正想骂他两句,陆望却拉着他飞奔起来,还不忘回头道:“瑾之,一个人撑伞,孤独吧!”
苏慎看着在雨中奔跑的两人,笑着摇了摇头。
四周是空旷的街道,街道两旁,鳞次栉比的房屋被雨水冲刷得纤尘不染,两旁高大的树木则被风吹得张牙舞爪。无尽的雨幕,仿佛要把一切吞噬。苏鹤被陆望强行拉着往前跑,眼前很快就模糊一片,看不清前路,也看不清身旁的人。两人迈着最大的步子,跑的很快,和畅快与自由撞了个满怀。
两人跑到屋檐下,大口喘着气。
陆望甩了甩头,水珠飞溅,落在苏鹤脸上,苏鹤闭上眼睛,伸手擦了擦脸。
陆望双手叉着腰,看向苏鹤道:“苏大人,还好吗?”
苏鹤喘匀了气,道:“挺好。”
睫毛上的雨滴要坠不坠,笼罩着那黝黑深邃的眸子,使人窥见不得,让那张无可挑剔的脸多了几分神秘与楚楚可怜。
陆望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想要拨开眼前的迷雾。一把素伞悄然而至,陆望及时收回了手,拂了拂额间的发。
苏慎追上他们,看着两人浑身湿透的样子,无奈道:“还说去花不误吃饭,这下还怎么去?”
陆望指了指不远处的柏子街:“苏大人住得不远,苏大人,不邀请我们进去避避雨?”
苏鹤扯着衣裳道:“寒舍可没有好酒好菜招待两位大人。”
三人互相对视了几眼,苏鹤道:“我下过一次厨,阿九只吃了一口。隔壁院子的狗都嫌弃。”
苏慎道:“我们也不会,罢了,一会儿路上买一些。”
三人在路上买了酒菜,回了苏鹤的小院子。
一进院子,就看见台阶上坐着的阿九,孤零零的样子着实可怜。见苏鹤回来,立马站起身,扬起嘴角,作势要跑过来。
苏鹤急忙道:“阿九,别来,在下雨。”
阿九顿住脚步,放下举起的手臂,见苏鹤浑身都是湿的,转身进了厨房。
三人进了堂屋,苏慎收了伞,环顾了一圈,道:“鹤兄,府里就你和阿九两个人住?”
苏鹤道:“恩,没有别人。”
苏慎道:“也太冷清了,阿九这么小,你平日里又忙,总得有个人照顾你们。改日我从府上遣两个小厮过来。”
苏鹤脱了外袍:“不用了,我和阿九都习惯了。”
“你不在,阿九一个人怎么办?连吃饭都是问题。”苏慎生了炉子,准备温酒。
苏鹤一愣,阿九不在他跟前时,他似乎没有关心过阿九吃没吃饭。阿九一个人等在院子里时,他也没有想过阿九孤不孤单。
陆望道:“要不,你们两个住我那里去好了。我那儿人也不多,院子空着也是空着。”
苏慎搭话道:“也是个办法,我也想让你去府上住,但得避嫌不是。去小舅舅那里倒是可以。”
阿九很快烧好了热水,提着木桶进来。
苏鹤道:“等这段时日忙过了,我去买两个小厮就行。陆大人,先去沐浴更衣吧。”
“你先去,我皮糙肉厚的,不碍事。”陆望已经将身上衣物扒得只剩了中衣。
苏鹤劝道:“你是客人,你先去。”
陆望将苏慎买的菜一一摆出来,抽空回道:“苏大人,你再客气,我就与你一起去洗了。”
酒香渐渐飘了出来,苏慎闻了闻,说:“那就一起洗,省些时间,酒快温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