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子慕垂着眼看碗里的栗子,笑,“姐夫真有意思,我才出生没几天我娘就没了,哪个月子里的孩子还有记忆呢,我要是说我记得,姐夫不得吓死?”
箫誉摇头,“怎么会,你要是记得,我高兴地能现场蹦起来。”
苏子慕拿栗子的动作停下,也不去捏碗里的栗子了,只和箫誉四目相对,“姐夫想说什么。”
“我和你姐今儿去酒坊,半路遇上一个老妪,你姐说。。。很像你母亲。”箫誉直截了当说,“多事之秋,我总怕闹出什么乱子,如果谁能提点我一句两句。。。”
箫誉身子往后一靠,脸上没什么笑意,但也很温和。
“就像当时去温泉庄子的路上那样提点就行,就足够我应付了,不然,我怕我出错。”
他坦白自己的心意,又补充一句,“姐夫也会害怕,害怕做错了选择下错了命令。”
苏子慕看着箫誉的眼底,涌上猝不及防的惊愕。
箫誉揣摩着苏子慕的心思,温声温语,尽量降低身上的气势,尽量的让苏子慕感觉不到压力。
“我是你姐夫,和你姐姐一样亲,我爹是你师父,我娘像疼爱小儿子一样疼爱你,对不对?我们都是真心的对你,对小竹子,对你姐姐。”
苏子慕脑子嗡嗡的。
他守着一个天大的秘密。
想要让自己让姐姐让小竹子过得好。
他在这个天大的秘密的裹挟下,战战兢兢,不敢让任何人发现。直到有一天他发现了小竹子的异常,他小心翼翼的试探。然后在苏落在温泉里出事那一刻,紧绷的神经崩溃,和小竹子互明心意。
可他从来没想过要再告诉别人。
但现在箫誉不给他留任何余地的,直接将这件事说出来了。
可他心里却没有那么大的惊恐,一个人,死了,又活了,明明死的时候都是大人了,可活过来却又是五岁的孩子还住在镇宁侯府,当时他吓得差点疯了,几乎立刻就发了一场高烧。
也好在是发了一场高烧,让一切从他那场高烧开始改变。
心跳如雷,苏子慕动了动嘴角。
箫誉慢慢伸手,握住苏子慕的小手,很温柔,“姐夫是值得信任的,对不对,不然你不会让姐姐嫁给我,对不对?”
苏子慕抿唇,须臾,紧紧绷着下颚线一松,点头,“但是我这次没有预感。”
“这次?”箫誉问。
苏子慕点头,“我,我。。。”
他不知道怎么开口。
贴心如箫誉怎么会不知道这一点,箫誉捏着他的小指头,“没关系,不知道怎么说,就直接和姐夫说上次温泉庄子的事,好不好,姐夫有不懂的就问你。”
苏子慕半张着嘴,点头。
“我。。。我,就是。”苏子慕狠狠咽了一下嘴巴里的唾液,“我之前活过一次,但是活的不好,又死了,死也死的不好,死的很惨。可我都死了,我却又活了,就在镇宁侯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