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直在想尽办法撇清那份流淌在自己血脉之中的卑劣基因,那些拧巴的情绪似乎随着刚才的那一泼,消失的无影无踪。
从现在开始,他是太宰治,仅此而已。
“你知道他为什么说我性格孤僻不爱说话吗?”
将内心世界露出一角的太宰治并不需要回答,有一个倾听者就足够了。他继续说道:“因为我小时候被诊断出有失语症,
=请。收。藏[零零文学城]00文学城努力为你分享更多好看的小说=他骗了你,我不是不爱说话,我是根本开不了口。”
“我们一家都是骗子,我也是。”
他们欺骗你的财产,而我要恶劣的多,我想要欺诈你的感情。
不想听到任何不符合自己心意回答,太宰治带着穆庭叶藏继续往里走。
先前他们走的足够远,已经远到踏进了津岛修治的院子。
“瞧,那棵树比我还大。”太宰治同穆庭叶藏介绍自己的过往,“我第一次尝试死亡就是在这棵树上,当时我没估算好重量,刚把脖子搭上去就裂开了。”
“那试试这个?”穆庭叶藏变魔术般从大衣口袋里掏出一截麻绳,上面的毛刺被处理的很干净,看起来也十分柔软,“这是我第一次想要结束自己生命时用的工具,送给你了。”
“自杀?”太宰治意外的看向穆庭叶藏,他还以为这个人的生活是充满幸福的,所以才有格外多的情感分给其他人,他这样看起来快乐人也会自杀吗?
“谁都有想要放弃生命的时候。”穆庭叶藏熟练的拿起麻绳绕着树杈打结,打好又松开,他站在树荫下,看向太宰治,“不过,你真的向往死亡吗?”
真的向往死亡吗?太宰治问自己,死亡又意味着什么呢?
不,他并不向往死亡,只是厌恶着这个世界,不想死,也不想活,更没有人会拉住他。
于是他在生与死的夹缝里,美化了死亡这一概念,给自己勾勒出一片乐园,告诉自己,死亡的另一边是自己向往的乌托邦。
一次次的尝试死亡,努力接近那个自己想要去的地方,却又清醒的知晓那是自己虚构出来的地方,所以在临近死亡前会强迫自己放弃,劝说自己下一次再去接近死亡吧。
就这么用自己编造的谎言迷惑自己的未来,整个人都行走在虚无的路上,不知何时就会跌落,变得破碎不堪。
就在他的思维渐行渐远的时候,他听到穆庭叶藏说:“太宰,人是需要一些幻觉来维系的。”
哪怕你明知道他是假的。
太宰治伸手拽掉那根麻绳,单手抚上树皮,这是一颗红松,褐色的表皮,看起来坑坑洼洼,像是炸起的鱼鳞,干燥的皮用手一抠就能带下来一大块,露出红褐色的内皮。
松散的木渣嵌在指缝里,比起大衣上的绒毛,这些碎渣要更疼,似乎时刻在提醒你剥夺了一部分生命。
那些细密的疼还在太宰治的忍受范围之内,他抬眼向上望去,在先前悬挂麻绳的地方滴出了松脂,困住了一只新生的蝉。
蝉从泥土里钻出,在地面的生命只有不到三个月,而被困在琥珀里,在某种意义上获得了新生。
“它能离开吗?”太宰治问道,他还是不相信自己轻而易举的就摆脱了这段关系。
“当然可以。”穆庭叶藏将那只蝉从还未硬化的松脂中救出,“它可以离开,你也是。”
看着那只蝉努力的绕开松脂往上爬,太宰治忽然拍手:“我们去看画展吧!”
=请。收。藏[零零文学城]00文学城努力为你分享更多好看的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