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医可是还有其他事?”
陆遇宁道,“我只是有些好奇,宋老爷如此令人称颂的一个‘大善人’,居然会在界州疫病肆虐,百姓危难之际,故意提高药价,大发一笔横财,真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也不知那白花花的大笔银子,宋老爷用的过来吗?用在了何处?”
宋义康顿了顿,随即长叹一口气,“神医有所不知啊,这其中自有我的一番苦衷。”
“哦?”
陆遇宁似笑非笑,“愿闻其详。”
“这疫病刚开始爆发之际,我何尝不是心急如焚,府中结余的粮食药材皆免费赠予官府,甚至不惜花费高价银子四处采购,送往疫区,可咱们终究是平民老百姓,一家老小都要吃饭,这也都是……不得已啊。”
“就季儿这个病,每天都要花几十上百两银子,我要是不做点什么,全府上下那么多人,岂不都要喝西北风去?”
陆遇宁了然道,“如此,倒是我错怪宋老爷了。”
“我原先还以为宋老爷专程发国难财,是那等人面兽心,卑鄙无耻之徒,原来,竟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我在此向宋老爷道声抱歉。”
她口中虽然道着歉疚,但却将“人面兽心,卑鄙无耻”八个字刻意加重,目光里的轻蔑意味也着实算不上友善。
宋义康面色隐隐难看,却又不能直接去反驳,忍耐到嘴角都抽了好几下。
“神医还是去看看季儿吧,毕竟我真金白银请你们来,可不是为了闲话家常的。”
陆遇宁笑道,“这又着什么急,令郎有我的人在看顾,自会无碍,闲谈几句又何妨?”
二人暗暗对峙之际,里面突然传来一阵压抑的恸哭声。
宋义康脸色一变,敏锐地察觉到了不对劲,正要冲进去看看,脖子却抵上了一柄锐利冰冷的长剑。
他侧目看去,眸中闪过一丝杀意。
“云神医,你在我府中动刀,是否有些不太妥当?”
陆遇宁笑得明媚张扬,“那又有什么不可以的呢?”
院子里的下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到了,有的尖叫,有的逃窜,“啊啊啊啊,杀人了!”
“快来人啊,有人要杀老爷!”
宋义康面色未变,“你们三人单枪匹马,有自信能全身而退吗?”
“不试试怎么知道。”
正在这时,封子胥打开房门,周身的冷峻气势逐渐攀升。
“师兄,如何?”
封子胥言简意赅,“他死了。”
陆遇宁面露不忍,师兄好不容易才和哥哥重逢,却又天人永隔,必定伤心。
“那师兄他……”
“暂时无碍。”封子胥褐色眼眸中深潭翻涌,“我会杀了这些畜生给阿年泄愤!”
“正有此意。”
宋义康勾起唇角,发出一声阴冷的笑容,“两位当着我的面旁若无人地讨论这些,未免过于嚣张。”
他吹了声口哨,院子里顿时传来呼啸风声,十几个黑衣人如幽灵般出现,个个杀意凛然,令人不寒而栗。
“暗卫?”
陆遇宁冷笑道,“宋老爷的底牌果真不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