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皇宫这边,自方诺走后,所谓的宴会自然没待下去的必要了。
八国使臣装模作样的辞行一番后,就都各自赶回去安排与方诺的接洽了。
曲终人散。李朗孤零零的站在大殿中望着倒在血泊中的项太后。
恨吗?肯定是恨的。但有用吗?没用。如果他这个所谓的天子还有一点威势存在,也不至于只能借着朝贡饮宴的机会,靠一点小伎俩来恶心八国的人了。
方诺虽然跋扈。但项太后何尝又不是咎由自取。或许是在深宫里被下人们奉承惯了。压根不知道什么叫天外有天。
“来人啊。把太后的尸骨收敛一下。明日一早,按照方先生的约定,挂到恒阳城外去。”李朗心中满是悲戚的吩咐了一声后便消失在大殿中。
打人打脸,杀人诛心。可他又能如何呢?只要对方一个不高兴,把他这个所谓的天子挂到城门外去也未尝不可。
刚才八国使臣在台下的争论他也是听到了的。他们这些诸侯,有哪个真正把他当过人看?
讨论怎么瓜分大恒的时候,丝毫没有半分避讳,似乎他这个天子在这些人面前就是个摆设一样。
而大恒在这些人眼中,就是一块案板上的猪肉。只要有兴趣的,都可以叫价验货。
哪怕是个青楼的婊子也有欲拒还迎的资格吧。可大恒没有。八国想要干他,那是直接扒光了往死里捅的。完全没有前戏可言。
失魂落魄的李朗回到了自己的寝宫。皇宫虽大,可他这个所谓的天子在这个皇宫里却是感到分外的寒冷和冰凉。
刚到寝宫,李朗就发现有点不太对劲。他近前一看,发现寝宫里早已乌压压的跪满了一大群人。
环视一圈后,他才认出这些人都是大恒皇室中人。
“呵呵,你们跪在这里干什么?也是来笑话朕的吗?”李朗苦笑着说道。
“陛下。此仇不报。如何对得起我大恒列祖列宗。老臣纵然是死,也无颜去面见祖宗。”为首一个老者匍匐在地,涕泪横流的说道。
李朗听后也没有说什么难听的话,而是随意找了个位置坐下道:“皇叔请起吧。你刚才说的这些就不用再说了。若说到仇恨,朕比你们在场所有人都恨。太后纵然再有不是。那也是一国太后。但这又如何呢?朕这个所谓的天子,还不是只能在那逆贼的逼迫下当众弑母。就光这一点,朕就已经没有资格在这个位置继续坐下去了。”
“报仇?呵呵。就如今恒阳城里的这些人,皇叔你觉得够睆国的军马杀一个来回的吗?”李朗虽然说的卑微,却也是事实。
“不。陛下你这样想就错了。想要报仇,不一定要动刀兵。那逆贼逼迫陛下时,可曾动用刀兵?杀人的方法其实有很多。刀兵只是下下策。”老者说道。
李朗闻言面色一喜,但很快又黯淡了下去:“皇叔说的。朕又何尝不明白。杀人虽然简单,可就以我们目前的实力却伤不到那逆贼分毫。无论是死士也好,下毒也罢。这些伎俩终归只会招来灭顶之灾。”
李朗确实也是这样想的。杀方诺,说的简单,可做起来可就难了。杀人虽然有的是办法。可想要杀掉方诺。光靠这些是远远不够的。反而会偷鸡不成蚀把米。况且就算方诺死了。大恒还不照样要给他陪葬。这么做又有什么意义呢?
“陛下此言诧异。老臣既然开口,怎么会去行那种上不了台面的手段。什么死士也好,下毒也罢。别说杀那逆贼了。就连老臣这样行将就木的人都未必会中招。”说罢,他便站立起身指了指身后跪着的宗室。
“不瞒陛下,就在陛下到来之前,我等就商议出一个万全的计策。此计乃是阳谋,行的堂堂正正,光明正大。一旦那逆贼中计。那他就离死不远了。届时,根本无需我等出手,自然有的是人想要取他性命。”老者朗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