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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樾他们已经在苏大婶家住了很久了,也不好总住别人家里,就和张远东商量着搬回了东南边的那个小院。
因着前段时间的暴雨和洪水,家里不光是院墙倒了,屋里还一股霉味。张远东检查了一下,说是漏雨了。
他花了一天的时间把屋顶修好了,一家人就搬了回来。至于院墙,队里说是过几天就找人来修,他们也就先凑合着住了。
回到这个逼仄的房子,最大的难题就是晚上睡觉的问题。
上次张远东回来,在这里住的那两晚并不是什么美好的回忆,现在两人又一次同处于这个空间,都有些尴尬。
好在屋里还有两个孩子,让两人稍微能自在一点。
这几天天气虽好,但是屋里还是有一股霉味。好在张远东白天的时候已经生火熬了炕,炕上倒还挺干燥。
林樾迷迷糊糊的坐在炕上,轻轻给两个孩子扇着风。这个时节蚊子很猖狂,两个小家伙身上被咬了好几个红疙瘩,到了晚上更是被蚊子骚扰的难以入睡。她用扇子轻轻驱赶着蚊子,目光不自觉的往窗外望去。
前些日子住在别人家里,不方便洗澡。这时候回了自己家里,张远东只穿了一条到膝盖的短裤,站在院子里,用凉水冲洗身体。
借着月光,林樾能看到他后背流畅的线条,宽阔的肩膀和修长的腰线,在月光下反射着水光。被水一淋,衣服湿哒哒的贴在身上,更显得臀部挺翘,两条长腿结实有力。
林樾看得脸红心跳,睡意全无。她像个做错了事情的小孩一样,心虚的厉害,但是又控制不住自己的目光,总是不由自主的往窗外瞟去,目光在他劲瘦的腰身上流连了好几圈。
她自暴自弃的想:今天晚上的月亮这么亮,他洗澡也不挑个隐蔽一点的地方,非要在窗外洗,这能怪我偷看吗?
至于他们家院子只有这巴掌大这个事实,被她故意抛到了脑后。
张远东是背对着窗户的,本来他也没想那么多,在部队的时候露天冲澡是常事,何况他还特意穿了一条短裤。可是背后的视线太过肆无忌惮了t,他越洗越慌乱,耳朵到脖子那一片全都红了。最后,他干脆把一整盆水端了起来,哗啦一下子全淋在了自己的身上,草草洗完了澡,逃似的跑进了灶间。
他一会洗脏衣服,一会又收拾东西,在灶间磨磨蹭蹭了好一会,最后把林樾和两个孩子的草鞋都刷了,还是不肯进屋。
林樾看他在外面探头探脑的样子,心里暗暗发笑。这么看来,他倒更像个害羞的小媳妇了。
林樾不再逗他,侧身躺下,假装已经睡着了。她闭着眼睛,冒出了一个不合时宜的念头:要不要再给他多准备一个枕头?
张远东又在门外磨蹭了好一会,才悄悄的进了屋。
九月的夜晚已经有些冷了,他洗澡的时候只拿了一条换洗的裤子,此时他上身还是赤裸的,他快速的在自己的旅行包里翻出了一件上衣,囫囵套在身上,才在炕沿上小心的躺下了。
半夜,林樾悄悄的起身下了炕。她确定父子三人都还在熟睡,进空间里换了一身黑色的衣服,轻手轻脚的出了门。
张远东躺在炕沿的最边上,因为不敢乱动,浑身都是僵硬的。林樾刚起身,他就醒了。本来还以为她是要去方便,怕她尴尬,就没有出声。
他的感官非常敏锐,林樾刚进入空间,他立马就发现她的呼吸声消失了。等人出了门,他也跟着下了炕。炕边正好放着一个木栅栏一样的东西,那是林樾给两个孩子做的围栏。张远东用这个给两个小家伙围好,就匆匆追了上去。
就这一会的功夫,他已经找不到林樾的踪迹了。天太黑,他无法分辨林樾的去向,只能在村里盲目的寻找。
好在没多久,他就在粮仓附近发现了她。
林樾在粮仓外面转悠了有一会了。这几天粮食刚收上来,仓库附近还有人值守,她想靠近非常不容易,而且为了防小偷,粮仓的小窗户开得特别高,不借助外力根本够不到,林樾想做点什么就更加困难了。
张远东找过来的时候,就见她在粮仓的屋后来回的转悠,眼见巡逻的民兵就要过来了,他赶紧过去,从后面捂住林樾的嘴,在她耳边悄悄的说:“是我,跟我来。”
见林樾不再反抗,才拉着她退到了一个远离粮仓的僻静处。他低声问:“你到这里来是干什么?”
林樾嗫嚅半天,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张远东很快想明白了她此行的目的:“你不会是想往粮仓里送粮食吧?”
见她还是不说话,他笃定自己是猜对了:“不是说申请了救济粮了吗?你别着急,再等几天,应该很快就有消息了。”
说到救济粮,林樾就来气:“前几年村里人们都快要饿死了,年年申请救济粮,年年也没见到一粒米,等着救济粮来,还不知道会饿死多少人呢!”
要不是因为这,她才不会冒着被发现的危险来干这事!
借着月光,张远东看到她的小脸气鼓鼓的样子,心里不由得有些柔软,轻声安慰道:“今年县里的收成都不好,可不是光我们一个村,这么多人受灾,又是刚改了政策,上面不会不管的。”
张远东说的这些,林樾也想到了。可是她就怕救济粮来得不够及时,救不了想救之人。
她想到这里,眼睛有些湿润了。
原主还在时,因为吃不上饭,差点被饿死。周婶子见原主可怜,不止一次给她塞过吃的。那时候谁家都不容易,周婶子给的那点吃的也是从自己嘴里挤出来的,怕被儿子儿媳知道,只能偷偷偷的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