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嫂怔了怔,闻言静了有半晌,才伸出手摸摸她的后脑勺,沉着嗓说:
“以后要好好照顾自己,好好睡觉,好好吃饭,在外面受了委屈,一定要回来告诉哥哥,不要一个人藏着、掖着、受着……”
她静静听着张嫂的嘱咐,喉咙忽地就硬了,什么话都说不出口。
只能缄默靠在张嫂的颈窝处,听话点点头。
过了好一会,缓了缓,才道:
“张嫂,谢谢你,这十几年来,谢谢你对我无微不至的照顾。”
默了默,泪已扑簌而至,泛滥成灾,哽咽道:
“在我心目中,你就像我第二个妈妈一样重要。”
张嫂听罢,猛地周身一阵僵硬,嘴唇微微抖,话都不会讲了。
渐渐地,泪水就沿着眼角溢了出来,甚至比顾南枝哭得还要汹涌几分。
她又何尝不是?
自己儿子死得早,并未能有幸看到他长大成人。
所以当年,她将自己未完成的母亲缩影投到顾南枝身上。
把她当成自己的女儿,用心栽培着。
过问她的学业,操劳她生活上的点点滴滴。
在她身上感受着作为母亲的那种幸福感。
可这些话她不敢说。
既然已经决定要走,何必加深彼此情缘,惹她痛苦!
过了几天,顾南枝身体已经完全康复。
正窝在张嫂房间里,帮她整理着明天回县城的行李箱。
才刚叠放好几件衣服,保姆拎着部手机敲门而入,说:
“顾小姐,您的电话。”
她朝保姆道了声谢,接过手机后,看到显示屏上标记的‘徐医生’,神色一愣。
张嫂蹲在地上,抬眸随口问“是谁啊?”
顾南枝这时才回过神,说“是我在德国的一个朋友,张嫂,我出去听个电话。”
“嗯。”张嫂微点着头“去吧!不用过来了,你身体才刚痊愈,要好好休息,我自己收拾就可以了。”
顾南枝立即驳斥道“没事!我等下再过来。”便开门走了出去。
一边接听着电话,一边往自己房间的方向走。
“徐医生,您好!好久不见了,我……”
才说到一半,徐栩敏当即截断她的话“南枝,你前几天发给我的病例报告,我看了。”
接着又说:
“现在也不敢诊断是病情二次复发,不过,我建议你最好还是回来做一次全面检查。”
“回去?”顾南枝微愣,问“一定要回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