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想要说什么?”
顾南枝语调平缓,可字里行间,已有薄薄的一层怒意由内到外。
静谧的包间里,祁砚川瞧见,莫名一阵烦躁,拎起侧旁高脚杯红酒一饮而尽,续道“没什么,只是……有时候觉得你过于维护他了。”
顾南枝顷刻强硬起来,句句带刺“他是我哥,我不维护他,难道要维护你?”
祁砚川倏然就愣住,须臾嗤笑之“对,你说得没错!可是……”
旋即话锋一转,带着点戏谑腔,接着又道“你不觉得这种维护本身已经超出你们俩关系范围了吗?一点都不像妹妹维护哥哥的意思,反倒像老婆在维护自家老公形象的独断。”
“祁先生!”她怒意增生,声线顿时提高两个分贝“请你放尊重一点。”
“OK,OK……”祁砚川朝她做出个投降的姿势,嬉笑着说“只是跟你开个玩笑而已,不用太较真。”
她听后更气了,厉声道“这种玩笑一点都不好笑!并且很让人感到困扰……”
说着,眸光微黯转冷,像是陷入到一种无垠的哀伤里,惆然若失后,继而喃喃自语道“他只是我哥,我们只是兄妹关系,一辈子的家人。”
祁砚川深深凝视着她,眸子渐生一层光圈,刹那之后,又将其很好掩饰起来,含情道“好,我明白了。”
他敛回目光,沉吟须臾,接着又抬起眸光,向她保证道“我答应你,这种笑话我以后都不会说。”
顾南枝漠然收回视线,不想再跟他闲聊任何话题。
可祁砚川却是对她意趣甚浓,悠悠再道:
“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什么问题?”
“你觉得人与人之间最无法自洽的是什么?”
“阶级。”
“那……区别他们社会地位的又是什么?”
“财富跟权力。”
“嗯。”他轻点着头,甚是赞同,接着又问“那除了这些现实层面上的因素,划分他们意识等级的又是什么?”
她闻言一怔,说“意识没有等级。”
他却笃定道“当然有!这个世界什么都有等级,只是平庸的人不愿承认罢了。”
她静静瞧着他,缄默不语,只等待他的发话。
他同看着她,问“你还是觉得没有,是吗?”
她认真思考一会,摇摇头“我想不出来。”
他朝她端正神色,慢慢说“我觉得是个人的见识,无论是在社会上的阅历,还是你在艺术、宗教、文学哲学吸取的营养,都能强大你的意识。”
话锋一转,摸了摸下巴,带着循循诱导的口吻,又说“就像谈恋爱一样,情感相对比较空白的人,在两性相处中,多数容易吃亏,会陷入一种被动的状态。”
“因为,她的恋爱经验少,没接触过形形色色的人,就会误以为最初那个递给她糖果的人,就是最好的,最爱的,失去他就是天崩地裂的痛苦。”
“可当她慢慢接触的人多了,回头再看看,原来最初的那个人也不过如此,甚至连过客都算不上。”
顾南枝讶然抬眸瞥向他,问“你为什么要跟我讨论这种话题?”
心道:他们俩还没熟稔到能谈聊两性关系的地步。
祁砚川笑了笑,身体朝后倚去,姿态闲散肆意。
“没什么!就是我最近看了一部外国文艺片,有感而发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