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不知道第几次醒来之后,在意识朦胧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她的身边游动,那东西好像在撞击着她的身体。
黛博拉试图睁开眼去看,但是在她完成这个简单的动作之前,她又死去了。
那是金色的,哪怕在漆黑的湖底也闪闪发光的鱼,黛博拉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做梦,她是醒来了还是死去了,那条鱼围着她打转,她能看到金色的鳞片在她身边不断穿梭。
过了一会,这条鱼游走了。
周围又只剩下一片黑色。
下沉。
下沉。
下沉。
死去。
死去。
死去。
醒来。
醒来。
醒来。
黛博拉猛地睁开眼睛,翻身猛烈地咳嗽,血水混杂着湖水从喉咙里不断地吐出来,她只觉得自己的肺和喉咙在灼烧,浑身冰冷,但是内部在发烫,她很确信自己在发烧,身上没有一点点力气,现在撑着地已经是尽了最大的努力。
每一次呼吸,都好像有人在自己的胸口狠狠插了几刀,还是那种用尽力气把人穿得透心凉的痛。
但是至少能够呼吸,黛博拉强迫自己不要去做对比,不要去回忆刚才发生了什么,不去回想那些死去和醒来的过程,哪怕只是想到一点点她都觉得自己马上要发疯,要尖叫。
她不知道自己有没有把那些湖水吐干净,因为现在她的胃涨的难受,但是现在咳出来的不再有水,只剩下鲜血。黛博拉压住自己的腹部,用尽现在能用出的力气按压,一种不舒服的感觉涌上来,在短暂的晕眩之后,湖水混杂着她的早饭一起被吐了出来。
这个状态持续了很久,直到没有东西可以吐了,黛博拉才觉得身体稍微轻松一点,虽然她仍然很虚弱,呼吸仿佛是往喉咙里灌硫酸,但是至少意识清晰了一些。
黛博拉抬手擦掉因为难受被逼出的生理性泪水,从地上挣扎着爬了起来,直到这个时候她才有余力去观察自己所在的地方。
这是一小片陆地,从黛博拉抬头,并没有看到天空,映入眼帘是一条巨大的鱼。
这条鱼,可能有点像带鱼,或者海鳗,之类的,身体很长,很长,很长,它在她头顶的湖水里游弋着,但是黛博拉既看不到它的头,也看不到它的尾巴,只能看到身体的中段,和它身上闪闪发光的金色鳞片。
布兰德利所指的金色游鱼就是这个吗?这玩意不可能被钓上岸吧?
这片陆地应该就是湖区的湖底,不知道为什么水不会流进这个空间。黛博拉往前看去,那里有一座相当破败的建筑,建筑的正前方有一座破碎的石像,应该是石像吧,看还残存的下半部分,似乎是穿长袍的人?黛博拉拖着有些沉重的步伐向前走,来到石像前,伸手摸了摸,手感温热而滑溜,很像当时在森之神殿摸到的残存石柱。
这里也是一个神殿?
带着这样的猜想,黛博拉绕过石像走向那座建筑。
在建筑外并不能看出什么带有标记性的东西,黛博拉直接走了进去,一阵刺骨的寒气从建筑内流淌出来,刺地黛博拉打了个寒颤,她顿了顿脚步,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呼吸之间的痛苦和灼烧感增强了。
黛博拉还是继续走了进去,里面光线很暗,她想使用照明的技能,但是发现技能还是无法使用:“这样的话根本看不清。”她小声自言自语了一句,轻微的声音似乎震动了空气,而后突然所有的墙壁都发出了幽兰色的淡色光晕,照亮了空旷的空间。
墙壁留有壁画,只见壁画上是高耸入云的黄金树,地上是丰收的果实,黄金树的左边是月亮,右边是太阳,和黛博拉收到的纸条不一样的是,这里的壁画树下没有“神之卵”也没有朝拜的人们,太阳和月亮身边也没有双子的少女;而另一边的墙上也画着一模一样的壁画,只是黄金树变成了一条巨大的、高耸入云的黄金蛇。
这条黄金蛇的尾巴下折,连接着地板,黛博拉低头看向脚下,顺着她的视线所到之处,原本的石砖地板逐渐变得透明,而后她看到完全变得透明的地下有一条巨大的黄金鱼、不、那并不是鱼,而是蛇。
那条蛇似乎是活的,它游弋着,用嘴巴咬着自己的尾巴,绕成一个圈。
不断旋转着。
这是黄金的衔尾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