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渐地,侵蚀了景熠的全身——
她是不是,要死了?
突然,一股温凉的感觉袭来。
像是焦渴的人骤然得到了清澈的甘泉,半梦半醒之间,景熠死命地抱住那清凉的源泉,甚至凑到唇边,想要吸。吮。
她觉察到,那甘泉竟然想要抽身撤走!
她怎么允许?
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景熠的双手紧紧抱住了那个源泉,拼力撑着脑袋,干涸的嘴唇触到了……
莫名地,那抹高挑的身形,还有那薄透得几乎一戳就破的瓷白肌肤,就在这一瞬闯入景熠的脑中。
景熠蓦地定住了。
没有容许她继续放肆下去,她就被重新按回了枕头里。
景熠现在缺失了力气,没挣扎,就又躺了回去。
额头上漾开凉丝丝的感觉,好像有什么人把冰块架在了她的脑门上。
景熠觉得舒服多了,那些困扰她的梦境也被清凉驱散。
她终于沉沉睡去。
而坐在床边的女人,看着小臂上浅浅的红印,懊恼地瞪了她一眼……
景熠彻底清醒过来的时候,发现窗外的太阳已经很高了。
中午了?
她这是睡了整整一上午?
景熠摸向额头,摸到了一个湿乎乎的东西——
被雪白的毛巾裹着的冰袋。
梦里,让她觉得凉丝丝的东西,就是它吧?
景熠这才意识到,她身处的并不是那间小杂物室,而是……一个很阔敞的房间。
很大很大的一张床上,只有她一个人享用,她的身上还盖着一幅空调被,空调被上是一张很大很大的……红狐狸笑脸?
她隐约记得听同学说过,这种红狐狸叫“阿狸”。
景熠和阿狸大眼瞪小眼,其实是她瞪圆了的眼睛,对上阿狸笑眯了的眼睛。
她还没弄明白眼下是个什么情况。
她怎么就从杂物室的门口,到了这里?
她应该是发烧了,有人给她覆了冰袋退烧。
有人……是那个人吗?
“你真没用!”清清冷冷的声音,从门口飘来。
景熠被吓了一跳,手里的冰袋掉在了空调被上,恰好砸在了阿狸的脸上,水液润湿了阿狸的嘴角,好像在流口水。
昏倒之前砸在地板上的牛奶盒,泰山压顶一般压在了景熠的头上——
完了!
这幅被子,她也赔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