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陆烽要铤而走险,甚至拉下脸面央求我如有出头的一日,照应陆府……”
陆景心中暗想。
钟夫人目光却落在陆景身上。
紧接着,她的声音传来:“陆景。”
钟夫人语气平稳,唤出陆景的名字。
宁蔷、林忍冬、陆琼、陆漪,连带许多少爷小姐的目光,随着这声音顷刻间就落在陆景身上。
周夫人眼里酝酿这快意。
就只有知晓许多事的朱夫人,还沉浸在陆烽离去的不舍中,似乎不愿理会春泽斋中的琐事。
陆府长辈平日里根本不愿理会陆景!
此刻钟夫人却在宴会之中呼唤陆景,只怕并无陆景的好事。
反观陆景,钟夫人说话时正端起杯盏,想要饮茶。
钟夫人唤他,诸多目光落在他身上,陆景端着茶盏的手依然极稳,不曾有丝毫晃动,甚至手上的动作也不曾停下,饮了一口茶,又将茶盏仔细放在桌案上,这才缓缓起身。
他来到堂中,向钟夫人行礼,动作一丝不苟,没有任何慌张。
钟夫人看着陆景,竟觉得这陆景的气度越来越好了,换做其他庶子,也绝不可能养出那一股沉着之气。
看到这般的陆景,钟夫人没来由生出一股烦躁了。
她皱眉问道:“我听说你前夜一夜未归,昨日清晨归来时身上还带着酒气,你去那书楼才多久?又如何染了这等习性,彻夜饮酒不归,若是被旁的贵人们知晓了,只会说我陆府没有规矩。”
宁蔷和林忍冬对视一眼,都有些意外。
尤其是宁老太君,也许是因为陆重山的事而感到烦闷,听到钟夫人的询问,也当即冷哼一声!
宁老太君在陆府积威深重。
随着她一声冷哼,这春泽斋中立刻就连动筷的声音都消失了,一片寂静。
周夫人也有些意外,她不知陆景竟这般不知规矩,敢彻夜饮酒!
如今惹了宁老太君发怒,只怕一番不大不小的惩处是免不掉的!
宁蔷也有些担忧。
陆琼却觉得新奇,眼中亮起光来,道:“景弟,你前夜去哪里饮酒了?何不带我一同前去,奶奶,饮酒唱诗本来就是一件雅事……”
陆琼还未说完,钟夫人一道目光瞥过来,他立刻胆战心惊,低下头去,不敢再说什么。
此时宁老太君拍了拍陆琼的手,却又冷脸看向陆景:“伱不知你的身份?深夜饮酒不归,若是被那南国公府知道了,还要怪我们没有规矩!”
她浑浊目光中,却又透出一股冷冽了。
在场很多少爷小姐看到宁老太君语气严厉,目光刺骨,都不敢迎向宁老太君的目光,只是觉得眼前的陆景只怕是要挨一顿打了。
可当他们偷眼看向陆景。
却见到陆景面色依然风轻云紧,眉眼中没有丝毫的惧怕,徐徐开口道:“老太君、母亲大人,此事倒也有缘由,是有一位大人相请……”
“大人?什么大人?”钟夫人听到陆景这般说,眉头皱的更深了:“你不过十七岁的年纪,又如何能彻夜不归,深夜饮酒?又是哪一位大人能请你深夜饮酒?”
钟夫人一连串问下来,一旁的宁老太君也缓缓道:“便是有人相请,你只回绝了就是,与你厮混的大人又能贵到哪里去?我九湖陆家也是经年的贵府……”
“是当朝兵部司郎中请我。”
陆景打断宁老太君话语,声音更平稳了:“老太君恕孙儿打断之罪,宴中许多话总要传出去,倒是平白招惹了那位大人。”
此言一出。
宴会中许多人神色顿时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