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人就是贪心的,有一就想有二,希望松江时雨活过来,希望松江时雨完整健康,希望松江时雨……再多关注他们一点。
降谷零心想,他要怎么奢求那么多呢?
“……过段时间就会好的。”
似乎知道他在说什么,金发青年的声音气弱了几分,显得忐忑。
他下意识将枕头抱得更紧,连嘴唇都不安地被轻轻咬住。
这个动作他们见过许多次,往往伴随着隐瞒,仿佛这样便能缓解心虚和愧疚。
降谷零的情绪险些又被激起,他沉沉吐出一口气,与诸伏景光对视了一眼,都明白了赤井秀一所说的意思。
显然,观察力极其敏锐的fbi,也不会放过松江时雨身上的可疑疑点。
‘得赶紧把心理医生提上日程。’
‘他会答应吗?’
‘这是必须的……你应该也发现了吧?松江他现在太正常了。’
彻底失明与有光感的差距,在患有黑暗恐惧症的人身上,仿若天堑。
松江时雨对黑暗的恐惧,是a那段时期常年积攒、反复刺激造成的应激,根本没办法短时间内消除。
降谷零无比清楚这一点。
所以——此刻的正常,何尝不是一种足以令他们感到不安的异常。
‘那现在怎么办?’
‘照旧吧。’唇语无声息交流着,‘这是他希望看到的结果。’
松江时雨攥着枕头,疯狂后悔自己当时为什么非得选这种方式撕卡,现在还要为合理性买单。
眼前一片漆黑,自然会刺激得其他感觉格外明显。
松江时雨能听见病房内几人清晰的呼吸声,也能感受到粗糙的指腹在面上划过的清晰触感。
藏在被子底下的脚趾下意识蜷缩,不安地绞着被子。
面对他的回应,诸伏景光的声音听不出喜怒:“嗯?”
松江时雨瞬间萎了:“我说真的……哎,你别动了,很痒啊!”
降谷零:“你叫谁别动?”
诸伏景光:“哪里别动?”
松江时雨:“……”
淦!这群家伙一个个的怎么全都造反啊!他教官的威严呢!
松江时雨被摸得浑身发毛,在心中狂戳系统:“这到底是谁在摸我啊!!”
系统:“你问我我怎么知道!搞得我看得见一样!”
气氛一时间有些凝滞。
金发青年苍白瘦削,抱着个枕头一动不敢动地坐在床上,两个高大的身影一左一右杵在他面前。
诸伏景光一言不发地戳着他的脸颊,降谷零则是用脚轻轻踏着瓷砖地板,发出有节奏的、带着压迫感的声音。
——乍一看像是两只大狗正在威吓猫咪,猫咪瑟瑟发抖,却想逃也逃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