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他的描述越来越详细,别说真杀了人的男人,就连他们身旁的警员都觉得背后泛起一阵凉意。而那个男人,听到顾然描述着每一处细节,脸上的表情越发僵硬。
大厅因为刚刚顾然又喊“通缉犯”又抓着人不放,已经吸引了很多人的注意,来办事的普通民众,和大厅里的警员,都往这边围了过来。不过一边是为了看热闹,另一边是为了维持秩序。
刚刚把顾然带进来的那位王警察气得头疼:“诶,那个顾同学,你刚刚还承认错误,不宣传封建迷信,你的保证书上门墨水还没干吧,你又在那说什么呢?”
被他这句话提醒了一下,被抓住的男人稳住了表情:“小同学,你说什么呢,我听不懂。”
一个人能杀掉自己的妻子,做出完美的,能欺骗警察调查的伪装,甚至在杀妻后的一年时间里,每两周到警局去一次,名为“打听案情”,实则是对自己成功瞒天过海的罪行的夸耀。
只不过这份夸耀无人能懂,只能藏在他变态扭曲的内心当中。
这样的人,普通的话术根本无法让他露出破绽。
更何况顾然在这个人的身上,发现了某些邪术的气息。此时的他虽然不知道这个男人杀人的来龙去脉,但他身后跟着的女鬼,和两人之间的因果线是无法说谎的。
要怎么样,才能让警察相信自己的话?
王警官当民警十几年,确实见过不少搞封建迷信的人,但是这么年轻、受过高等教育还特别执着的,真是头一次见。当下就打算把影响办公秩序的顾然抓进来,再回炉重造一番,把破除迷信的课再给他掰开了揉碎了好好讲讲。却在走上前的时候,被自己的同事一把拉住。
这位同事,就是一直参与那个男人妻子失踪案件的年轻警官。
“小赵,拦我干什么?”
“王哥,你等等。”赵阳——也就是年轻警官对他摇了摇头。
他不知道顾然到底认不认识这个男人,或者那位失踪的女子。但是他刚刚吓唬人时说的几个关键点,确实符合失踪女士的特征。
额角有疤,大眼睛,身高和面前的男人差不多。
赵阳相信,就算闹鬼是假的,眼前这个白净少年恐怕也知道一些案件线索。而这些线索,很有可能会对他们侦办进度停滞许久的案件带来转机。
他回身在自己办公桌上的档案夹里,抽出了一摞照片,递给顾然:“既然你说你能看见鬼魂,那你看看这摞照片里,有没有你说的那个人?”
顾然接过照片,快速翻找,很快就在一张照片那停住了动作。
照片中的女人看上去40左右,烫了一头卷发,发梢刚好及肩,虽然脸上有明显的皱纹,但是眼睛很大很有神,看上去精明强干。顾然的手指摩挲了几下照片中女子的额角,照片中的女人额头被刘海挡住,看不见是否有疤,但是熟知此案的赵阳一眼就发现,顾然手指触碰的位置,正是失踪女子头上疤痕的位置。
“就是她。”顾然将照片抽出来递给赵阳,低声叹息。
一世善行,不得善终。
“我有线索,”顾然和面前的警察对视:“或者说,我知道藏尸的位置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