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不知,你是真昏还是假昏?”谢春风发狠,一掐秦不知腰侧一块肉。
他冬天穿得厚,肉又结实,谢春风只觉得自己好像掐着一块包棉布的石头。
但耳旁的脑袋倒是轻轻“嘶”了一声,人也僵硬了一下。随后,委委屈屈的声音轻轻在她耳畔响:
“春风,我真的头疼。”
谢春风毫无办法,只能又看向仵作。
仵作正一脸迷茫抽着旱烟望着院中一角,谢春风想顺着望过去,估计是察觉到谢春风的动静,秦不知将大手盖上谢春风的眼睛,挡了个严严实实。
“春风,我头疼。”
哀哀的,秦不知只会说这一句话。
“秦不知,你得起来。咱们这是在院子里头,外头能瞧见。”
“莺歌楼关门了,你们在这儿躺上一天一夜也只有我能看见。”
仵作敲着烟枪头,接着谢春风的话道。
谢春风咬牙怒视过去,仵作没个愧疚之心地回她一个八卦的笑。
“秦不知,旁边可是白妈妈,你要是看到她,那不就——”
“那就更得叫他这般待着了。”仵作又笑着打断谢春风的话,“他这样也看不见这苦主,你就委屈委屈,就当哄小世子殿下玩了。”
谢春风听得秦不知在她耳旁轻笑出声。
“石头,上个月房租谁给你交的?”谢春风咬着后槽牙,问仵作。
被谢春风叫做石头的仵作“哎呦”一声一拍脑袋,“忘了忘了,谢大人可是我的大金主。哎,小世子殿下,差不多得了,两位苦主还等着你们给她们伸冤呢。”
秦不知不动,死赖上了,反倒问那仵作:“你叫什么?”
“大名石斯年,小世子殿下随他们叫我一声石头就成。”
“石头?”秦不知低声重复,“你是仵作?”
“正是区区不才在下。”
“京都府的?”
“那是自然。”
“白妈妈身上多少丝线,数过么?”
“七十二根,有长有短,有粗有细,系着这女苦主身上身下各个零部件。大件用粗长的丝线,就好比那手臂。小件用细短的丝线,就好比那眼皮。”
秦不知又问:“是生前还是死后分的尸?手法可精细?”
谢春风看着仵作眼中有个意外,索性坐了下来,微微冲着他们那处俯身,道:“女苦主是活活看着自己被分的下半身。凶犯先用丝线将她眼皮扒开,系在额头,叫她闭不上。再自脚踝到膝盖,膝盖到股骨,股骨再到腰椎。到了左臂的时候,女苦主也是流血尽而死,也是活活吓死。”
“多大的仇,才这般将人大卸八块。”
谢春风听到秦不知在耳旁低叹,全然忘了此刻暧昧不妥的姿势,接口道:“或许是白妈妈仇家,来寻仇的。”
秦不知道:“不会,不会,是葵歌姑娘的仇家。白妈妈定是看到了什么,咱们昨天错过了。”
秦不知又问石斯年:“那打结的丝线是什么手法?”
石斯年道:“这我可没见过,但我可画给您瞧。”
“你将白妈妈整个儿画给我瞧吧,在哪儿断的,丝线从哪儿怎么系的。能做到吗?”
石斯年刚要答“那有何难”,莺歌楼的门被人用力一推。
“嚯哦!青天白日的,你们在这儿干嘛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