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范阁老这番夸赞,其他大臣面上的神色纷纷微妙起来。
若不是知道范阁老的为人与地位,还不至于也不屑去“讨好”一个不过多了层驸马身份的新科状元,他们还真怀疑这番夸赞的真实性。
只是,这难不成是真的?
这么看来,这位新任翰林院修撰的其小状元还真有几分本事。
而闻言范阁老赞扬得越发离谱,赵武帝面上也闪过一丝惊诧,示意宫人将掌记呈与他看。
短短几息阅览完后,他面上泛起一丝笑意:“尚可”。
没有过多夸赞,但明眼人一瞧便知皇上这已经是颇为满意的神态了。
只是,也不知想到什么,赵武帝仍是不忘了敲打几句:“其砚,勿要因范阁老几句夸奖便得意忘形,考绩之时可要拿出真才实学才行啊。”
短短几句话,蕴含深意。
殿上的其他大臣的脑子里已经过了九曲十八弯,皇上这是在暗示什么?
难不成待到九月的考绩便想要给其砚擢晋?
而况,皇上什么时候直呼臣子名姓过,还不惜拉着他们这么多人在这儿抬举。
如若这般,他们对待其砚的态度便需调整一二。
对待状元,对待驸马,对待初入官场尚在观察期的新人,与对待皇上亲眼有家、自身也有着真才实学眼看着前途无量的官员,自然该是两种态度。
而被这番抬举的当事人其砚仍是面色沉稳,不卑不亢:“微臣谨记。”
站姿如松,面色淡然,姿态谦逊,叫人不由高看几分。
但其实,抬举是真,赵武帝也算是给他挖了小小的坑。
若担得起这番暗示的美好前程,自是皆大欢喜。
但若是其砚本身只是绣花枕头或者是个平平无奇初涉官场的小官,便又是另一番故事了。
而直呼名姓,哪里是什么优待,反倒是赵武帝身为人父难得的别扭心作祟。
一方面是理智与赵知容的恳请在前,其砚如今的名声着实不好听,加上他这几日在翰林院的遭遇也早早传入了赵武帝耳中。
他难得起了一点弥补之心,今日这一出的确是他故意的,甚至提前便给范阁老打了招呼,美言几句。为他这个似乎“情商不高处境不佳”的女婿抬举几分。
只是他没想到,看似在翰林院处处受制,其砚的能力却远远大出所料。
赵武帝心下满意,却颇有几分今日白做了功夫的感觉,方不客气地直呼了其砚名讳。
至于考绩,其砚展现出来的实力单掌记这项功夫,已经超出寻常修撰水平良多,若是其他份内之职也做得出众,便也不消在翰林院耗着。
这般想着,赵武帝便在挥退众臣后单独留下了其砚。
青山不厌三杯酒,长日惟消一局棋。
他拉着其砚在紫宸殿下了一盘颇为舒心的棋,眉间松快了几分,瞧着其砚也顺眼了许多。
“仲升,考绩之后,可有想入的衙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