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渔期怎么了?”尹眠根本冷静不下来:“我爸的船有许可证,每年禁渔期都工作,也没出过事。”
“这次不一样,”舅舅手指在桌上敲响:“这次许可证没批下来,你爸侥幸出海,关键他还捕捞大头鲤拿去市场上卖,那可是二级保护动物,这回不光人得进去,钱也有得罚!”
尹眠站起来就往外跑:“我爸肯定看错了,我要去找他,我要见我爸!”
舅舅拦腰抱住她:“你见不到,这一个月都甭想见,得等这案子判了,人收了监,你才能探监。”
尹眠脑袋嗡的一声。
舅舅拍着她肩膀安慰:“你也别害怕,舅舅帮你把罚款凑上,你爸兴许能少判点,你上大学的钱也有,舅舅有小金库呢,别怕。”
门外传来舅妈尖锐的嗓音:“好哇陈兴德!你敢瞒着我藏小金库!”
……
姜羡的声音打断尹眠思绪:“尹眠,我听说盛老板被警察抓了,为什么呀?”
尹眠回过神,见有人在打台球,示意她小声:“太突然了,还不知道。”
她尝试拨打他电话,知道他手机会被没收,但听到传回关机提示音后,心里还是应激似的难受,拿起桌上的凉水壶,倒一大杯灌进肚子。
凉水逼着大脑冷静,她忽然灵光一现,看着姜羡,兴奋起来:“找许总,他跟我说过,他做经纪人是半路出家,他以前干过律师。”
她记得许郅伦是律政世家,念的政法大学,但他本身不爱干这个,这才在三十多的时候,突然为爱转投娱乐圈做起艺人经纪。
好歹在律师圈混了十年,肯定有人脉。
没等姜羡说话,尹眠已经把电话打过去,响老半天,她指尖扣着玻璃杯,急得喉咙发痛,电话也没被接起。
满心希望顿时落空。
姜羡不知怎么宽慰她:“许总可能在忙,可能谈事情呢,不方便接,过一会儿再打。”
尹眠一度沉默,眼里的光渐渐消失,忽而低头下去:“他昨天就没睡好,也不知道今天晚上,能不能回来睡觉。”
*
电话直到晚上都没打通。
下午时候,又有警察过来,去盛晏房里搜个遍,拿走他洗衣机里,没来及洗的衣服。
事情也基本在民宿里传开,不断有客人退房,阿哲忙得不可开交,到晚上,客人基本走光。
坐在休息区的,就只剩尹眠、姜羡、池丞和这几个人。
阿哲红着眼,拿拖把拖地:“落井下石,今天退房这些客人,我一定把他们全拉黑名单,以后再不许住进来。”
“算了阿哲,”尹眠装洒脱的开导:“不过是萍水相逢的旅客,咱们没法要求人人体谅。”
这种事她经历过,这些客人算什么,不过是怕盛晏真进去,民宿被封,他们钱退不掉罢了,她当初见过的人情冷暖,才真叫人心寒。
“好一个萍水相逢,”池丞嘲讽:“你是不是正打算退房走人,先给自己找个台阶下?”
尹眠不冷不热的回:“我退房如果能让盛老板安然无事,那么我愿意,如果不能,我会等到他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