禅院甚尔挑挑眉,乐了:我这还没死,你就要找下家?
川端末子平静地回答:“你没有活着的羁绊和意愿,也没有死去的洒脱。我不知道你什么时候会死去,但你死的时候一定什么都没准备好,那样太乱来了。即使交给禅院家,也比放在你这里好。”
禅院甚尔反问:你知道禅院家?
“至少你活着的时候,是不愿意让他们接走他的,虽然具体的不知道,但应该不是什么好地方吧。”
即使如此,她也觉得交给禅院家更好。
禅院甚尔眯着眼,久违地有点大概可以称之为生气的情绪:你觉得跟在我身边还不如待在那种地方?
“明明是你自己想要和‘那种地方’妥协,却要和我生气吗?”
川端末子仍然很平静,语气却困惑又句句戳心:“惠和我相处有一段时间了,他信任我,我也喜欢他。不管是什么样的未来,我至少要保证他有一个吧。”
禅院甚尔:……
禅院甚尔:我以为你会更想把他带身边?
“我只能给人一种我很温柔、很值得依赖的错觉,”川端末子很明白自己的定位,“但实际上的我离了人什么也做不了,你那边存在的麻烦,如果你不在了,我解决不了的。”
禅院甚尔毫不客气:听出来了。
他都差点相信了。
川端末子只是点点头:“那就好。”
禅院甚尔:“……”
川端末子安静回视几秒,歪头:“怎么了?”
禅院甚尔被她打败了,长长叹了口气:在想要不要活久一点。
人不能,至少不能,在她心中居然要屈服于那种地方。
川端末子这才表情稍微有所变化。
她眼里似乎能看出些笑意,温柔的让人差点误以为真,语气依旧平静:“那就活久一点吧。”
禅院甚尔已经不想再相信她的外表,也不想问她为什么变化这么大——谁又说得准她有没有变化?
他讨了个没趣地离开。
走之前看着隔壁家端正坐在椅子上的小少年,气得牙痒痒,又有些幸灾乐祸。
最后,带着“你也不知道你亲近的是个什么白切黑”这种、想要未来看自己儿子笑话的缺德想法,望了眼遥远的天空。
禅院惠打了个喷嚏。
……
川端末子把禅院甚尔打发走后,将脑袋沉在了浴缸里憋气。
水里面的声音非常的宁静。
眼前依旧是蒙着一层暧昧的滤镜,什么都看不清,但好歹是亮的。
这就是活着的实感。
川端末子努力压抑着自己想要快点去找名叫“太宰”的少年的,也努力压抑着自己想要做什么彰显自己价值的,可竭尽全力,也没能把嘴角扬起的弧度压下去。
从浴缸边撑起来的时候,末子已经迫不及待去再看看奈奈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