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他们被分开在不同的牢房,只怕相互之间已经打起来了。当然了,到后来他们没有力气叫骂了,更别说是打人了,因为一日一次的饭食和清水根本就不够。
再后来,王朝前来告知他们,关于他们得了花。柳病的事情。“你们若是在外头,锦衣玉食的,甚至还能请了御医来诊脉,定然是能好生得到照顾,说不定还能活下来。不过现在……呵呵。”
留下意味深长的呵呵之后,他就转身离开了牢房,留下四个人在牢房里发疯叫骂。不过因为他们没有什么力气了,叫骂都像是在哼哼。
同样也被关在牢房的曾圭,他的待遇却是好了不少。他的牢房不仅大到能够转两圈,还有一个小窗户。虽然只有巴掌大,也能够看到外面的日头了。而且这个牢房挺干燥的,也不潮湿。
虽然饭食比不上太学的饭食来得好,但也是一日三餐给着,清水也是,都是新鲜干净的。不像隔壁,可能偶尔还会馊了。
曾圭最爱做
=请。收。藏[零零文学城]00文学城努力为你分享更多好看的小说=的事情就是靠着墙坐下,然后听着隔壁牢房的那四个人发疯,想着他们的惨状,无声地笑着。最重要的是,他知道自己能够活下来,还不用砍头不用流放,林清父子的坟茔已经修好了,就在他的父母的坟茔旁边。
他的心里想着,白女官当真是心善,不仅修了林清父子的坟茔,还给他父母的坟茔修缮了一番。光是想到这些,他就开心,就高兴,连喝水都很高兴,哪里是隔壁的人能比的。
当一个人的待遇比自己的仇人好上许多的时候,当一个人亲眼看着仇人受苦的时候,那种感觉真不是一般的开心。反正曾圭每天都乐呵呵的,看着完全不像是在坐牢。
甚至若不是他放火烧了太学学舍,他连坐牢都不用。但曾圭一点都不在意,他要是不坐牢,哪里能够亲眼看到亲耳听到那四个人受苦倒霉呢。哈哈哈,等到他们法场行刑时,他还能够亲眼看着,那种感觉更是犹如在夏日里吃了一份酥山一般开心呢。
话说回来,他活了这么久,就吃过一次酥山呢。待到他赚够了银钱还给白女官,得去樊楼买一份来吃吃,好叫爹娘和夫子林清他们知道,他过得很好。
嗯,他一定会过得很好的。曾圭背靠着墙壁,目光看向那个透着光的小窗户,眼角含泪,眼底却带着希望。
人呐,最怕的是没有活下去的希望,那么再是强健的人也会在短时间内萎靡直至逝去。但若是有了那一线希望,就能够顽强得活下去。人总是既脆弱又顽强,古来至今,皆是如此。
皇帝震怒于有人在太学如此行事,他命令此事必须严惩不贷,赵学海四人必须以重罪论处,行刑更不必等秋后。若有请求者,同罪论处。
于是,不过六七日,开封府公开审问赵学海等四人。
这一日,赵学海他们被狱卒拉了出来,扒了个精光,再用冷水泼了个干净,又给他们套上了干净的但是不怎么合身的囚服。
“尔等胆敢如此对待皇亲,待我出去了之后,必定要你们死无葬身之地。”赵学海咬牙切齿道。
第42章受苦进行时2
赵学海一直都认为自己不会有事的,是一定能够从当前的困局之中离开的。他可是赵氏宗亲,怎么可能会有事呢?他现在之所以还在受苦,不过是因为包拯太过于刚正,他爹和官家不好不给他面子罢了。
待到这段时间过去以后,他一定会被放出去,重新过回以前的日子的。赵学海一直这么认为,坚定不移的。所以被狱卒如此对待以后,他依旧没有认清楚自己的处境,开口就是威胁他们。
而张合等三人虽然也是满面厌恶,但是他们却都没有开口。因为他们的心里清楚,他们若是敢说些什么的话,如今这样的日子都难以保住。不过是换了身囚衣而已,没有什么好说的。
“出去?”那个青年狱卒先是一愣,而后哈哈哈大笑起来,“好啊,我就等着你将来给我好看了。”说着,他将一个镣铐锁在了赵学海的双手双脚上,“但是如今,是我给你好看,而不是你给我好看。”
狱卒还对着赵学海狂笑了好几声,在他想要反抗的时候,当即给了他的肚子一拳。“赵郎君,还请安分些,不要给我惹麻烦。”
赵学海整个人弯着腰,一脸痛苦。
张合等三个人见状,当即就觉得不妙,便都收敛了自己脸上的神情。他们怎么就忘记了呢,现在可不是他们逞凶斗狠的时候,就算是想要报复,也等他们离开了这开封府再说。
其实张合他们三个人也不认为自己会走不出这开封府,毕竟他们不过是不小心害了人而已。人又不是他们亲手杀的,他们可还没有到要被砍头的程度。就算是要被砍头,只要他们的父亲出钱为他们赎罪,也会没事的。
待到风波过去以后,他们还是能够过回好日子了。只是可惜,这次栽了,父亲还说要将他逐出家族,往后的日子大概没有原来的日子好了。
不过他们觉着自己也不挑,毕竟开封府牢房的日子更为痛苦难捱。这段坐牢的日子让他们痛苦不已,只要能够离开眼前的境地,他们认为还是可以忍一忍的。
“你疯了。”另一个年长些的狱卒伸手拉了拉青年狱卒的衣角,“他们可是得了脏病的,你还拿手去碰他们,万一被传了怎么办?”
青年狱卒的脸色先是一僵,而后上下地打量了一下赵学海,松了口气,“公孙先生说过了,只要他没有受伤,我们也没有受伤,那就不会传染。”
至于另外的传染方法,公孙策没有说。但即便没有说,众人又如何不知道呢?只要是对花。柳。病有些了解的,也知道另外的传染方法肯定跟那种事情有关,要不怎么叫做脏病呢?
“还是小心些为好。”年长些的狱卒摇了摇头,同时上手给张合他们戴手铐脚镣,“他们四个人是死到临头了,但是我们的好日子可是才刚开始,莫要把自己赔进去了。大娘子身旁的阿然娘子说了,待他们判刑之后,再给咱们杀几头羊呢,你可别没有这个口福。”
他活得年岁更多些,为人自然也更稳重些。这牢房之中的人来来去去,他都已经习惯了。
“这倒也是。”青年狱卒听着很是有道理,帮着年长的狱卒给他们戴手铐脚镣,“待今日包大人升堂审问之后,他们可就要被定下来了。”
什么被定下来了,自然是他们的刑罚。
“不可能!”赵学海虽然狂妄了些,又冲动了些,但到底不是傻子,他从两个狱卒的话中听出了几分不妙,“我可是赵氏宗亲,不可能的!”
两个狱卒对视一眼,不再说话。赵氏宗亲?官家不想保下来的赵氏宗亲叫做什么赵氏宗亲,之前他们开封府的铡刀也不是没有铡过赵家的血脉,这个赵学海难道是真的不知道?
罢了罢了,升堂在即,他们可不想出乱子,还是莫要说话了。这样想着,两个狱卒不说话了,将四个人收拾好了,押着他们出了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