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只有两个,其余都是看热闹的,随便一点儿破事能掰扯一晚上。
沈仟怀胳膊支在桌沿,偏头往火线上看了两眼,论吵架,没人吵的过他舅妈。
听着含“妈”量超标的脏话,他醒了会儿神,起身从冰柜里拿了瓶汽水,心想他这耳朵在这种时候怎么就不能暂时失灵。
他没上去打扰,拿着这瓶汽水出去了。
这地方热,也就雨后和晚上还能勉强见点凉风。
邢芸在阳台上见牛杂店门口走出来一个人,他穿了件黑t,运动长裤,手里拿了瓶橘子汽水。
她没看见脸,就认出那是他。
或者说,是记得这身衣服。
邢芸看着他往这边走,手下百无聊赖地拨着盆栽里的鹅卵石,不小心碰掉了一个。
石子儿从二楼掉下去,不偏不倚砸在他脚边,还负隅顽抗地多滚了几圈。
沈仟怀抬头,第一眼看见的是她,第二眼,才是天上的月亮。
邢芸头发湿着,依稀往下滴水,可能刚洗过澡,脸上还有未散去的红晕,整个人看着毫无攻击性。
“抱歉。”她两手搭在围栏上,看着下面的人说,“今天误会你了,这才是我家。”
不是别人拿着她家的钥匙,而是她拿着别人家的钥匙。
这把钥匙早就不该在她这儿了。
沈仟怀郁闷地揉了下耳朵。
靠,又听不见了。
短暂耳鸣后他听见她说,“我改天把钥匙还给你吧。”
一把钥匙而已,他根本没放在心上,“放着吧,等我哪天忘了带钥匙再找你要。”
他的声音很好听,松松散散的,这会儿还带着那么点倦意。
身后林女士过来收衣服,忽然想起来问,“芸芸啊,你吃晚饭了没,要不我再给你做点。”
她摇摇头说,“不用了妈,我下去吃碗粉。”
这条巷子都还营业,她刚才看见下面有家粉面店。
前后一句话的功夫,等林女士收上衣服回去,她再扒着围栏往下看,人已经走了。
邢芸把头发吹干,披上件衬衫下楼去解决晚饭,出去走到一半,忽然想起林女士说起的那家牛杂店。
她过去时可能店里刚吵完架,桌子上只剩没来得及收的碗筷,看不见人。
“我在码头上货一天二百,每天晚上都累的腰疼,仟哥整天在这牛杂店帮忙,工作量可不比码头小,没工钱也就算了还得被骂,憋屈死了。”红毛嘴里叼着根烟,手里拿着一摞红钞边走边为他们仟哥抱不平。
同行的人搭腔,“这也就是他舅妈的店,要是别人的他肯定不干。”
毕竟这些年沈仟怀吃住都是他舅妈出,估计心里多少有点过意不去。
“哎,仟哥实惨,这说穿了不就是寄人篱下吗。”红毛痛心疾首地叹了口气,抬头就看见店里多了个妹妹,仔细一看,还是下午刚见过的。
铜钱镇没多少人,用仟哥的话说就是路边跑条狗他都知道是谁家的,忽然多个生面孔,想不注意也难。
红毛嚼着口香糖,要笑不笑地朝她吹了声口哨,“呦,妹妹。”
这打招呼的方式过于“热情”,邢芸本能就往后退了一小步。
旁边楼梯上人似是没忍住笑,嗤出声鼻音。
邢芸抬头往上看,见他胳膊肘搭在栏杆上,微弓着肩看向下面。
他嘴角轻扬,浑身透着股坏劲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