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我刚才问你的话?”
“啊,对,我错了行吧!赶紧走吧……”
等上完卫生间的梁韵捷出来,游乐乐又成了个“用之即弃”的工具人。
对方翻脸不认人,仿佛不记得刚才是自己拉游乐乐来的,拖着蹲麻的腿,趾高气扬往回走。
游乐乐也没想跟梁韵捷一般见识。
占据她脑海的,是刚才程亦行脱下护肩时,那明显可见伤疤的肩膀……
“别削了,再削木屑都没了。”
储博森这么提醒,她回神才发现手上的树枝都快被削成牙签了。
跟拍的摄像暂时不在,一堆断枝的边上就剩她和储博森四目相对。
将“牙签”扔到去掉树皮的那堆后,她捡起最后两根还没削皮的断枝,继续刮掉湿润的树皮。
“我刚才跟你说的话,你是不是没听到?”
储博森蹲在地上,正准备用打火石点燃引火的棉花和木屑。但他抬头的时候,游乐乐明显从他眼里,看出了那么些居高临下的意味。
“不好意思,我刚才有点走神……储老师,你跟我说什么?”
“你刚才当着那些人的面故意帮我,想从我这儿获得什么?是觉得只要讨好了我这种前辈,你在这个节目的地位能得到改善,还是觉得我算欠你一个人情,往后你就好开口找我帮忙?”
储博森的语气十分笃定,仿佛自己已经看穿她的内心。
游乐乐倒没有因为对方的揣测而生气,只是实话实说:“储老师,其实我刚才没有想那么多。但你突然这么说,我想起来还真有一件事,希望你能仔细考虑一下。”
对方脸上露出一点轻蔑的笑意:“你先说说看。”
“储老师,我觉得今天过后,我们是不是应该在行动的时候,多听一听领队的建议,对领队多一些信任。”
树枝加工完毕,游乐乐收起小刀,将地上散乱的枝条利落拢成一堆:“虽然他说话不太好听,脾气也让人琢磨不透,看起来一副不近人情的样子,可关键时候他是站在我们这一边,保护我们的人,不是吗?”
储博森轻呵一口气,笑了:“你就这么相信他吗?”
“我是相信自己的直觉。”
她本来还是生气的,因为程亦行先前那泼尖酸刻薄的冷水。可当她听到他在树林和李医生说的那些话,她才意识过来:假如程亦行真的如他自己所言,那么希望大家退出而在等着看笑话,那他今天根本不用冒那么大风险,亲自去救储博森,也不必在她说谎的时候,只选择袖手旁观而不揭穿。
大概像他这样的人,因为向来独立而强大,早就变得不愿意依靠别人。
因为还有更多人,需要来依靠他。
而恰好在这个人悄悄打开坚硬外甲,藏于其中的那份温柔向这个世界稍微敞露一点的时候,被她捕捉到了。
“何况他还是向导团队里最有经验的人。他的经验,不就是我们现在最缺少的东西吗?那为什么不相信他呢?”游乐乐轻声说。
几颗火星降落在木屑上,闪烁的光又很快熄灭。储博森捏着打火石,没有再继续。
从他停顿的动作里,游乐乐可以看得出,他现在一定非常不爽。
她心想,活该你不爽,人家还差点为你折断一边肩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