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粟子从未见过如此和善的殿下,满眼都是崇敬的笑意,说道:“听闻殿下前几日凤体抱恙,现如今可好些了?奴才的师父一直念叨着呢,说陛下也盼着殿下早日回宫来。”
阿谧的手已经不太疼了,捧起茶盏抿了抿茶,润了润嗓子,“好多了,有劳薛公公挂念本宫了。”
话音未落,雕花殿门外踏进来一道娇小明媚的身影。
阿谧坐的位置有些逆光,微眯了眯眼睛,才看清楚进来的人是沈瑶,身后陪侍着四五个宫女,还替她牵着拖地的裙摆。
“还以为你要赖在我皇兄府上了,怎么,舍得回来啦?”沈瑶一惯地对阿谧没有好声好气。
小粟子连忙转身去恭迎沈瑶,将阿谧身旁的椅子端给了她。
沈瑶坐下,目光扫向她受伤的双手,一时心中得意,开口挖苦道:“听说你从侯府出来之后就病了,不会是心病吧,是不是那燕淮行为不端,动手打你了?”
阿谧没有理会。
沈瑶也不在意,只顾着自说自话,“这样的人怎么能做你未来的驸马呢,劝你还是早日跟父皇坦明一切,请他收回赐婚的圣旨才好。”
如沈简说的那般,沈瑶就是个孩子心性,记吃不记打,偏偏要当面呛她几句心里才舒坦。
阿谧自知与沈瑶身份有别,一个假公主一个真公主,没必要再争个高低立下。
“多谢三妹的肺腑之言,本宫会酌情考虑同父皇商议的。”
沈瑶忽地反应过来,阿谧今天不跟自己对着干了,要是在之前,她肯定是会回怼过来的。
拳头打在棉花上的感觉,委实无趣。
沈瑶讪讪然闭了嘴。
半刻钟后,沈琏和沈瑾一并陪着皇帝回来了,身后还有几位没什么眼缘的公主。
皇帝的精神看上去不错,笑声爽朗有力。阿谧悬了许久的心,稍稍稳定了些。
众人都已悉数落座,沈简是最后来的。
他的位置被安排在阿谧的另一侧,刚坐下,便关心地问她,“阿姐的手还疼吗?”
皇帝顺着沈简的声音,也注意到了阿谧的手,脸色慈爱地问道:“永嘉这是怎么了?”
“回父皇的话,是儿臣粗心大意,才摔伤了手。”
“请太医瞧过没有?”
皇帝眼里的疼惜十分真切,“以后多仔细着,宫人有照料不周的,尽管告诉朕。朕不能时时刻刻都看着你,还是要你自己疼惜疼惜自己的。”
一时间,殿里的人目光都落在了阿谧身上。
连一向待她不冷不热的两位皇兄,也出言关心了几句。
阿谧压下心中的酸涩,忍了又忍,才站起身来向皇帝谢恩,“是儿臣不孝,让父皇忧心了。”
皇帝待阿谧总是十二分的用心,总觉得亏欠她良多。
众人请安过后,皇帝略显疲惫地倚在座椅里,一手按着太阳穴,一手随意摆了摆,说道:“都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