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芹满意,示意马车前行,“穷山恶水,方能患难见真情。就算彦昭知晓后再有怨言,他毕竟是我苏家人,翻不起什么浪来。”
“只不过这孩子规矩惯了,所以那边的一切都需要你们推波助澜一番。”
“家主,大公子那里可要再通禀一声?”
“桓儿是个沉不住气的性子,此事不必与他多说。”苏芹困乏不耐,遣了人下去,阖目假寐时,心里盘算却不停。
吴秀既是动了休夫再娶的心思,今就算不是苏沐,明也会有其他的男郎。说到底,还是母族无力。若是苏家能背靠大树,单凭她一个小小书生,如何敢活泛心眼。
思及此,她嘴角一弯,舒展眉头打起了瞌睡。
苏芹这厢心事成了一半,放松极了。苏沐却连话都没有来得及多说几句,就被婢子们粗鲁地押上车。
马蹄铁嘚嘚嘚嘚敲在青石板,沉又急。
沈年年瞧谢清魂不守舍的模样,便知她惦念着苏沐,旋即殷勤地将人送上马车,又嘱咐了随行之人务必安排好谢清的住所,一定、必须要住在苏公子隔壁才行。
她目送马车离去,这才晃晃悠悠背着手往沈府走去。
平榆庄,是原文里男女主初次邂逅心动的重要地点,虽说现在邂逅是乱了,但心动万不能再出什么纰漏。
正想着,就见十初背着个包袱,款款从侧门走出。
他眼角还有泪,刚与沈年年对上视线,立时又哭哭啼啼跪了下来,“沈家主,这些日子麻烦您了。小人自知身份卑微,昨夜里又生出了事端,已是无脸面再留在沈府。”
他哭得抑扬顿挫,委屈异常。若是个心软的女郎,早就生出无限怜惜。
偏沈年年不吃这套。
“你的确是差些规矩。”她眼皮掀起,淡淡看向他,“不过如今你身契已在沈府,留与不留,并非是你自己说了算。”
“月榕。”她示意婢子上前,“十初到底还有副好嗓子,你且送他去京都好好学戏。”
“学戏?”十初惊惧,不明白沈年年怎么会突然要送走他。
“你在府中多日,想必也听说了师姐的家世。现在世人都道我攀上了谢家,若你此时伴在师姐身侧,少不了会被人说成是我的贿赂。”
沈年年侧身,微微抬起下巴,“我记得你当初说过,并非是浪荡男子。既是个有骨气的,理应不愿以色侍人才对。”
“唱戏亦有讲究。你且去好好学戏,到时候府中若有宴请,也不枉费我这一番心血。”
“沈家主!”十初见她主意已定,便知眼下唯有谢清方能转圜,“那小人能不能与清姐姐道了别再走。毕竟一场风月,我。。。。。。”
沈年年打断他,“师姐她去追苏公子了。至于昨晚的事,她请我与你道声歉,酒醉之言做不得真。”
风月也好,真心也罢。谢清避开,便是做出了选择。她扫了眼怔愣在原地的十初,微微叹了口气。
“怎么会做不得真。我与她,我与她分明。。。。。。”
十初的声音越来越小,被月榕等人架上马车时,还在喃喃自语。
只是那声轻,被哒哒的马蹄声一覆,便再也没了踪迹。
送走十初,沈年年对着镜子拢了拢鬓发,懒着骨头躺在了软榻上。
难得不用操心剧情。
她心情颇好地翘着脚,拿起了时下最新的话本《凤春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