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池鱼要走,江愈飞快地拦住她,道:“你是不是要去看霸王硬上弓逼小爷成亲的那个女人。我也要去。”
池鱼警告地瞪了他一眼,不愉道:“给我在这呆着。吵吵嚷嚷的也不嫌丢人。”
说着,给旁边的士兵使了个眼色,让他将江愈拖了下去。
“放开我!池鱼你公报私仇!”江愈挣扎着大喊道。
直到池鱼进了关押寨主的房间,还可以依稀听见他的叫嚷声。
把这个蠢才扔到山里自生自灭好了,池鱼暗搓搓地想。
池鱼轻叹一声,收回思绪,看向地上的女子,女子面色惨白,大红的喜袍染上了污渍,但她好似并不在意。
池鱼叫人拿来了椅子,将她扶了上去,两人面对面的坐着。
池鱼率先打破沉默,“姓名?”
迷药药效还没过,女子无力地瘫在椅子上,缓缓道:“吴月。”
池鱼靠在椅子上,淡淡道:“我的迷药药劲很大。你醒得倒是很快。”
吴月嗤笑一声道:“你能不费一兵一卒就将寨子里的人一网打尽的方法只有一个。我早就料到了,一直提防着呢,不然怎么能坐在您面前呢。郎城郡主。”
吴月的眼神里有着淡淡的火药味,似是激发她去探索什么,池鱼虽不吃这一套,但是还是很好奇,她想让她探索的秘密是什么。
她看中的是吴月带给她的利益。
“你怎么知道我是郎城郡主的。”池鱼问。
“有江愈在,什么都知道了。”吴月突然笑起来:“你知道江愈为何从京城跑回来吗?”
池鱼提起了几分兴趣:“为什么。”
“因为他在京城时听闻你要回去了,怕你打他,连夜收拾行李要跑回老家。”
两人对视一眼,都忍住不住笑了起来。
吴月突然止住了笑声,定定地盯住池鱼的双眸,认真又严肃,道:“郡主。我说,其实我在五年前就开始设计你进入这个局了你信吗?”
池鱼敛去笑意,“我想到了你费劲心力引我入局。倒是没想到这么早。说说吧,设计我到底是为了什么。我洗耳恭听。”
吴月靠在椅子上,长叹一声,笑容悲戚,道:“常远县县令十年前并不是覃开。而是一位叫吴林的人,他是我的父亲。覃开那时只不过是我父亲手下的主簿。也是十年前,闽江河床升高,朝廷大肆征人修建新的堤坝。十岁以上的男子全部被征用。”
“堤坝刚刚修建完成,劳役还未撤离。便遭遇了大雨,堤坝决堤,洪水爆发。劳役失踪了八成,加上闽江流过的几个府城的失踪人口,一共失踪了数万人。”
池鱼隐隐猜到了她接下来要说着什么。她心中的猜测逐渐成型,她实在是难以相信。
“这也是为什么,这寨子里的男人很少。”
“因为我父亲是县令,要负责统计失踪人口与幸存人口。他发现,劳役里活下来的几乎都是成年的男人。十几岁的孩子无一幸存。”
“十几岁的孩子面对洪水难以自保,却也不至于无一幸存。我父亲起疑,调查发现,修建堤坝的那些劳役,十几岁的孩子与成年男子根本不住在一起。我父亲又对比了梁川府各县失踪人口名单发现,失踪的人绝大部分都是十岁左右的男童。”
“仅梁川府便有数千人。如若再加上其他几个府城,至少也有两万人左右。”
“我父亲发现了这个问题。告知了知府张景,却被搪塞过去。我父亲却没有放弃。他进一步调查发现,这一切似乎是在为上面敛人。”
“他们需要这些十岁左右的孩童。只是我父亲还未发现真相,就被张景与覃开构陷。他们是为了阻止我父亲继续调查。”
“我们府上的男丁全部抄斩,女眷发配边疆。却在途中遭遇土匪,只有我活了下来。来到下山村隐姓埋名,继续调查。”
池鱼双眉紧皱。
她明白了为何这些村民哪怕放弃生命,也要落草为寇了。
毕竟,没人能接受得了自己的孩子被奸人所害,生死未卜。
吴月看着沉思的池鱼,缓缓道:“接下来,我不说你也该明白了。有些事情,我说不得。”
池鱼沉默地点点头。有些事情,吴月不知道,不代表她不知道。
现在似乎一切都很明了。
先帝趁灾撸人,构建私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