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上写的却十分明白——都受了杖刑,拖累了丈夫、子女,怎么还不去死呢!真有脸活着。
赵江氏倒是“寻”过死。
被赵诗斓给拦下了。
事已至此,赵大学士不想再落得个逼死发妻的名声。
见赵江氏并无轻生之意,也就随得她去了。
只是眼见着,对赵江氏彻底死了心,拂袖离去之前,冷冰冰地道:“我此生从未做过后悔之事,娶你是唯一一件。”
当年赵家和江家有了婚约,起初只说是娶江家之女,具体娶谁,并没明说。
但当时江家只有江若贞。
他默认是和江若贞的。
后来江家亲生女儿回家,江家便换了人。
于情理而言,以亲生嫡女结两姓之好,无可厚非。
他和父亲为遵诺言,也未拂江家之意。
最后没想到……是这样的结果。
倒不如。
江家只有一个女儿,他将错就错得好。
赵江氏趴在床上养伤。
顿时怔住,脸色铁青,忽然间猛地捶床,痛哭出声,骂道:“江若贞,你死了还不安宁!你死了还想还抢我的丈夫!”
赵诗斓也沉着脸,实在没忍住,呵斥了一声:“娘!”
赵江氏泪眼婆娑,哭道:“斓儿,你听听你爹说了什么,他后悔娶我了!她还惦记着江若贞!”
赵诗斓想说“父亲不是这个意思”。
但她说不出口。
或许,父亲是有这个意思。
她只好蹲下来,摁住赵江氏,不让赵江氏乱动扯到了伤口,道:“父亲在气头上才这样说。”
赵江氏那一瞬间感觉到了恐惧。
她问赵诗斓:“你爹真是气话?”
赵诗斓语塞。
以她对父亲的了解……恐怕不是。
赵诗斓安抚了赵江氏,去了一趟父亲的书房。
却见父亲正在书房里沉默地坐着。
桌上摆着大学士的印。
赵喻书知道,这些不再属于自己了,不日便要如数交还到衙署。
他听到女儿的脚步声,把大学士的印都盖了起来,起来扯着嘴角一笑:“斓儿,你怎么来了?没在房里绣嫁衣?”
赵诗斓的婚事定下了。
是赵祭酒和赵喻书的决定。
对方也是书香门第……和之前的赵家肯定没得比,但是这时候还肯要赵家的女儿,真的是雪中送炭了。
赵诗斓眼圈微红,哽咽道:“女儿明年才出嫁,来得及。”
赵喻书颔首道:“爹这里没什么事,你不是说,明早天不亮还要起来送爹和你兄长。你回房好好休息吧。”
赵诗斓泣不成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