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夫人又掉泪了,“造孽啊,你连骗一骗我也不肯。”
翌日中午,在东城的白鹤楼举办升学宴。
整栋酒楼一共有四十桌酒席,市里的前十名平均一人订了三桌,阮颜夹杂其中,订了六桌,可谓人菜瘾大。
她原本自卑,和同场的十名考生相差了二百分,但骆淮康夫妇兴致勃勃迎来送往,大有一种‘我女儿是状元’的自豪风采,渐渐地,她也气势十足了。
骆瑾昱在主桌,瞧着骆家三人不知天高地厚的模样,懒得参与。
而秘书又瞧他懒得参与的模样,心中奇怪。
说他轻视养妹吧,这段时间请得假,比他工作六年请得假还多,北航集团的骆总工是大年初二加班的主儿,老总甚至惭愧;说他重视养妹吧,甩手掌柜似的,一坐,一喝,不搭理客人,事不关己。
矛盾极了。
“骆总工,您不敬酒吗?”
“敬什么酒。”他语气凉飕飕,损阮颜,“考个中等,当700分一样显摆,害不害臊。”
秘书附和,“那咱们撤?集团的公务多,您积攒了一星期没处理了。”
骆瑾昱没动作。
片刻,“中途离席,不合适。”
秘书累了。
见过拆台的上司,没见过拆自己台的上司。
升学宴持续到下午,宾客散尽。
骆家人上车,孙太太临时找骆夫人商量事,耽误了返程,骆瑾昱在另一辆车,先回了老宅,半小时后,阮颜上楼。
卧房里,他捧了她的画册,靠着椅背,身型一动不动。
“哥哥。。。”
骆瑾昱没反应。
“哥哥?”
画册坠地。
他手松了。
无意识。
黄昏盛夏的风,橘白的天空,浮云,窗纱飘拂。
书桌上的粉色小电扇在吹,骆瑾昱支着额头,衣领敞开,小憩。
阮颜鬼鬼祟祟溜过去。
二十岁那年的骆瑾昱,意气风发,像一块不规则的璞玉,潇洒,狂傲;二十七岁的骆瑾昱,英俊沉稳,像修饰完的玉雕,镇压八方,威势凛凛。
三十岁的骆瑾昱。。。
也许,像一坛陈酒,更有岁月的风韵了。
她食指抚摸他喉结,鼓鼓的,有削薄细小的胡茬,肉感坚实。
谁有福气,大口啃他喉结呢?
嫂子。
小嫂子。
一堆嫂子。
总之,不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