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三呢?”
“三公子去剪彩了,他是C位嘉宾,在仪式上脱稿致辞,午宴,答谢晚宴,都要出席。”
梁迟徽指节有一搭无一搭叩击着窗框,原来老三没插手,赵凯隐瞒老三通融了一下,倒是情理之中。
“你想见我?”
方安意激动,“我想!”
梁迟徽轻笑,“入夜,你乘坐绿皮火车到昌莱市,出站乘公交,三站后,下车进荷园地铁A口,多绕几圈,从地铁的E口出站,上楼是夜宵店,在女厕换一件衣服,戴帽子,改变形体,比如驼背、瘸腿的姿势,走出店铺,然后乘坐最早的一列客运车,预计七点抵达广平市,你在4号出站口,会有人联系你这个号码。”
何桑偏头,注视梁迟徽。
他含着烟蒂,阳光正浓,澄净的车窗映照出他面容,一股成熟到极致的沧桑风韵。
再落拓,再疲惫,仍旧难掩皮骨的俊美。
涉世未深的方安意痴迷他,不是没道理。
“然后呢?”方安意太紧张了,手不禁哆嗦,嗓音发颤,“你缺什么吗?”
梁迟徽这辈子最厌恶找女人借钱的男人。
只是如今的局面,他万不得已。
广平市是出不去了,继续留下,最多撑到天亮。
“五百万。”
“五百万。。。”方安意攥着拳,“我爸爸是清官。。。我爷爷奶奶有钱,我想办法卖了他们的画,我爷爷的画在收藏市场很抢手。”
梁迟徽蓦地发笑,“他们买的不是你爷爷的画,是你爸爸的权,你会给方家惹大祸,你不后悔吗?”
方安意手抖得愈发厉害,“我有一些积蓄,卖两三幅就凑够了,卖的不多,我爸爸应该不怪我。”
梁迟徽抿唇。
下一秒,挂断。
记下方安意的手机号,取出SIM卡,抛入大海。
他整个人的气场寒森森。
何桑没忍住好奇,“方小姐也要来广平市吗?”
“嗯。”
“你去大巴车站接她吗?”
“六子去。”
鞍前马后的幸存保镖叫六子,比伍子小几岁,梁迟徽喜欢用数字给保镖起名,伍子,六子,小九,一则是好记,二则是防备外界,不晓得保镖的真名,有心收买他们,无从下手。
“她什么时候到?”
“凌晨。”
梁迟徽忽然看向她,有一丝调侃的意味,“梁太太吃醋了吗。”
何桑摇头,“方小姐是一个好女人,哪个男人娶了她,是福气。”
“同类相吸。”他视线重新移向前方,“对于一个坏男人而言,好女人不如坏女人更具有吸引力,我不愿毁了一个好女人。”
“所以,我是坏女人吗?”
梁迟徽笑了一声,“在别人眼中,你是好女人。在我身边,你是坏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