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润有些莫名其妙,被她指了指脸,顿时反应过来,赶紧背过身用袖子擦了擦。
他身子一转,露出身后的院落,姑娘一眼便看到黑黢黢的灶台,顿时了然。
“是不是柴火潮了?”
姑娘自来熟的径直进了院子,几下鼓捣之后,终于生起了火,烧上了热水。
“这几日来敲门都没人应,我还以为你外出公干了呢。”她一边生火一边道。
裴润眨了眨眼。
杨吉安的人际关系他全都交代了,可唯独没交代这里面竟还有个姑娘……
于是他低下头,咳嗽了几声,“偶感风寒,在家养病,没能起身应门,抱歉。”
姑娘愣了下,抬头看他,“风寒?你怎么不去找我哥看看?走吧,刚好晚饭也做好了,顺道让我哥给你诊诊脉。”
裴润一惊。
这姑娘和杨吉安到底是什么关系,竟如此熟络?
居然都到了去姑娘家吃饭的地步,总不会这一月内,他还要代替杨吉安娶她吧?
“今日还有事,改日吧。”
他无比尴尬的婉言谢绝。
姑娘转头看了他一眼,点点头,“好吧,月底的时候,我会把空出来的饭钱给你退回来,先告辞了。”
说完起身便走。
什么?饭钱?
“等等!”
裴润立刻喊住了她。
“其实想想,我那件事也不着急……还是随你去吧。”
姑娘奇奇怪怪的看了他一眼,也没再多问,出了院子走在前面领路。
医馆很近,就在巷子口临街的地方,不大的店面,门前立了块木牌当匾额,用墨水写着宁春堂三个字,字迹遒劲,很有书法造诣。
裴润不由多扫了两眼。
“杨大人,几日不见了,方才听纤娘说,杨大人身子不适?”
一抬头,只见个年轻大夫站在门口对他浅笑。
裴润看到他,立刻跟画像对上了。
陆大夫,陆时。
他救过杨吉安的命,杨吉安亦替他摆平过医闹,交情是有,但君子之交淡如水。
陆时看杨吉安孑然一身,没人照顾,便提议他在陆家搭伙。
杨吉安同意了,但坚持要每月给陆家一笔伙食费。
至于那个纤娘……
他来了医馆之后,她便回了后院,再没出现了。
看来不是他想的那种男女关系。
裴润松了口气。